智叔哪里还敢多听年轻人的事,当即就转身回了车上等。
门关上,孟清淮把人抱到沙发上,官颖棠紧跟着也按住他坐下,软绵绵地靠上来,“别走了嘛,今晚就在这陪我。”
她的柔软紧紧贴着他,掌心是热的,撒娇般挂在他颈间,钻入鼻息里的,依然是那股淡淡的香味。
她醉得身上一点酒气都没有。
又或者,是孟清淮先入为主,只记住了那一种味道。
孟清淮深吸了口气,沉声叫她,“官小姐。”
没反应。
“官小——”
称呼还未叫全,官颖棠忽然撤离他的怀抱,伸手去解自己旗袍上的盘扣,“好热……”
孟清淮:“……”
他都来不及反应,面前的女人已经胡乱解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胸口白如脂玉的肌肤。
在她还要进一步往下脱之前,孟清淮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扣住她的手腕,避开眼前那晃眼的白,沉声喊出全名,“官颖棠。”
酒精上头,官颖棠身上很燥热,她有些不耐烦地甩开孟清淮的手,径直倒向他,“好困,我们睡觉算了。”
“……”
孟清淮低头睨着眼前的醉酒女人,实在难以把她和传说中全港第一知书达理的名门淑女结合到一起。
可这样的她,
孟清淮又一点都不意外。
-
官颖棠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
这要在香港,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官颖棠每天早上雷打不动8点起床做瑜伽之类的锻炼,以保持体态的完美。运动结束,早餐的时候还要顺便阅读当天的报纸和新闻,做到任何时候都能在社交场上紧跟时事动态。
像这样喝醉了睡到太阳晒屁股的生活,要是被官志亨知道,势必要被扣一顶“颓靡、堕落”的帽子。
官颖棠朦胧地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四处打量,试探着叫了一声,“可为?”
虽然很想体验北城的夜生活,可说到底这里不是自己的主场,所以昨晚官颖棠没敢一个人轻举妄动,悄悄给自己找了个知根知底的“同伙”
作为国外读书时最好的朋友,江可为见过官颖棠真实的样子,在她面前,官颖棠不需要任何伪装。
官颖棠昨天断片之前记得江可为说要打车送她回去,隐隐约约,江可为还亲自送她回了家,而且因为太久没见,官颖棠一时开心,留她在这里过了夜。
好像,还拉着她一起上了床,说要聊悄悄话。
眼下房里无人回应,官颖棠在床头摸到手机,从昨天关机到现在,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爆炸。
果不其然,开机后,语音信箱堆满了官志亨的连环call,以及发来的消息:
官志亨:「你点可以一走了之咁唔负责任?」
官志亨:「限你48小时内返嚟!」
官志亨:「覆我!」
官志亨的性格一向如此,威严,强势,可又不能说他不爱官颖棠。
官颖棠从小就是官志亨的掌上明珠,对这个女儿,他几乎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但也正因为是几代唯一的女孩,官志亨望女成凤,竭力地想将女儿培养成家族对外展示的门面,随着官颖棠不断长大,被约束的越来越多,父女关系也逐渐变得疏离。
官颖棠没有回复官志亨,她给江可为打过去,显示正在通话。
一看时间,这才后知后觉,闺蜜大概是早起上班去了。
官颖棠于是没再打,从床上起来,看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的旗袍,上面沾着昨晚夜店里的烟酒气。
其实官颖棠并不是对夜店有什么特别的向往,只不过当一个人长期处在被压抑被约束的环境下,很容易对那些“禁止”的事产生逆反心理。
事实证明,去了一趟夜店,也没觉得有什么惊喜。她耳朵快聋了,脑瓜子到现在还嗡嗡的。
下床,官颖棠决定先洗个澡去去身上这股味,可拉开衣柜才想起,她现在在北城,在孟清淮的房子里。
昨天离家出走太突然,除了随身的证件外,她什么都没带。
眼下,偌大的衣柜也只挂着几件男士衬衣。显然,是孟清淮的。
在「继续穿昨天的脏衣服」和「先拿塑料老公的衣服将就一下」之间,官颖棠果断选择了后者。
好在除了没有换洗衣物外,孟清淮的房子一应俱全,官颖棠冲了个热水澡后,换上男人的衬衣,准备下楼找点吃的填肚子。
刚出房门,江可为给她回来了电话。
官颖棠边用毛巾擦拭湿发,边接起问她:“你什么时候走的?吃早饭了吗。”
对于耽误了闺蜜一整夜,官颖棠有些抱歉。
“走去哪?”江可为不知道官颖棠在说什么,但吃瓜的心情已经克制不住,“你和孟清淮什么关系?你俩是在谈吗?”
官颖棠脚下愣住,下意识:“你怎么知道?”
“哎哟,他昨晚当我的面把你抱走,这我还猜不出来不是傻子吗?”
“……?”官颖棠定在过道,耳朵发嗡,只觉得江可为说的每个字都好惊悚。
——孟清淮把她抱走?
等会,那昨晚送她回家的是谁?
她积极邀请睡下来别走的是谁?
她拉着在床上说悄悄话的又是谁?
官颖棠有点冒冷汗了,毛巾紧张地捏在手里,下意识去扶身侧的墙,却扶了个空。
原来面前是个书房,一扇开着门的书房。
官颖棠眼皮一跳,忽然直觉地转眸。
阳光透过层层树影细碎地洒在房里,有淡淡墨香萦绕鼻间,那个男人就那样安静地坐在桌后,衬衣微敞,被光勾勒出的轮廓格外清冷。
大概是感应到了官颖棠震惊到有几分宕机的注视,孟清淮抬起头,平静地望向她:“官小姐醒了?”
官颖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