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干什么?”池缨晚死死掐住自己大腿,稳住气息让自己表情轻松正常些。
黑衣女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扔进她怀中,“喏,你上次求的青丝毒解药。”视线在房中打量流转,“阁主说,既然燕俞宁与我们所求一致,那就继续合作,不过季之亦的命还要再留一留,暂时只让他继续病弱即可。”
“可燕俞宁非要弄死季之亦,我怎么拦?”池缨晚小心试探。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今天来就是传个话。”黑衣女子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在她旁边坐下,“当初是你自己要接的这个任务,我拦都拦不住,这会知道急了,活该。”
“我…高估自己了。”就应该对系统死缠烂打,哪怕它积分耗尽而亡也要让它先解锁剧情,这一关又一关闯得她好心累。
“哼,晚了。”黑衣女子翻了个白眼,从怀中又掏出来一个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影’字,“这支令牌可以号令被派出阁的所有暗线,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用,如果真出了岔子,阁主怪罪,我会说是你偷走的。”
“你…”池缨晚有种被哽住的感觉。
“不用谢,我只是怕你任务失败连累我。”黑衣女子说完翻身跳窗,很快没了踪迹。
池缨晚翻过令牌另一边,上面刻着‘沁雪’两个小字,应该是刚才那个黑衣女子的名字。稀里糊涂又过了一关,她还有些茫然。
就这么拿到青丝毒的解药了,好不真实啊,不是说只有燕俞宁有解药吗?
把山岚搬到小塌上,池缨晚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看着手中的令牌。
影?原主该不会是影阁的人吧,那刚才练武场上的毒…是沁雪下的?
这么一想,手里的令牌就有些烫手了,如果不出意外,剑庄肯定要大肆搜查庄内跟影阁相关的东西和人,真是刚出一劫又掉一坑。
在一切都还不明朗的情况下,她也不敢随便吃这个所谓的解药,于是趁山岚还没醒把东西全都放进梳妆台旁边的花瓶内。
过了约莫两个小时,山岚才捂着后脖颈醒过来,被池缨晚一阵忽悠勉强糊弄过去,拉着她又是一阵打听,只是越听越确定,她就是影阁的。
这下可好,烧脑升级。
*
夜幕低垂,天边最后一抹霞光隐去,远处山峦轮廓逐渐模糊,与此同时,名剑山庄二重峰练武场上的灯光已经熄灭,弟子各自散去,唯有凌霄堂内依旧灯火通明,映出几道凝重的人影。
季槐序端坐于堂前主位,神色冷峻。下首依次坐着少庄主季之亦、长老季槐宗、制律堂堂主季应容、隐雀堂堂主季应仪,以及铸剑堂堂主宗跃年。
季应容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怒意:“此次中毒,已有六名弟子殒命,十几名弟子至今昏迷不醒。老五中毒最深,生死未卜。影阁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新仇旧恨,若不予以反击,名剑山庄的威严何在?”
“三姐说的是。”季应仪还算平静,“之亦中毒后庄内怪事频发,时隔七年,影阁还敢欺上门来,不知所图为何。庄主,此事必须严查,否则后患无穷。”
季槐序的目光扫过季应仪,“影阁此举并非偶然,酉时三刻无间楼来报,碧落山庄,灵蛇谷,阳拳宗全都遭到影阁暗算,之亦,此事你怎么看?”
“咳咳。”季之亦脸色苍白如纸,唇间溢出一丝殷红,他抬手掩住嘴角,稳住声线道,“何须弄清她们要做什么,总归是包藏祸心,既如此我们不妨主动围剿,杀之。”
这么一句话好似用尽了他所有力气,身子微微前倾,连坐直都显得吃力,宽大的袖袍下,手腕瘦削到能清楚看见凸起的骨节。
“嗯。”季槐序沉思片刻,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是。”季之亦低垂眼眸,声音沙哑低沉,勉强挺直脊背,却因一阵剧烈地咳嗽再次弯下腰去,肩头微微颤抖。
季应仪皱起眉头,不怎么赞同道:“庄主,之亦才刚醒,身中剧毒还未恢复,不如换个人来处理吧。”
季应容却轻笑一声,语气意味深长:“能者多劳嘛。之亦可是咱们名剑山庄的招牌,也只有他出面,才能让其他几大门派信服,共同应对影阁。之亦,你说呢?”
“此事就这么定了。”季槐序大手一挥,语气不容反驳,“之亦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宗跃年瞥了季槐序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轻叹一声起身离开,其余人紧随其后。堂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摇曳,映照着季之亦苍白的面容和季槐序冷峻的背影。
良久,季槐序语气软和些许,带着几分怅然,“之亦,此事事关名剑山庄的颜面,除了你为父实在无人可信。”
“冲喜是你母亲情急之下所为,虽有不妥但也是担心你为你着想。”说完走到他跟前,大掌在他肩上落下紧了紧,“我已经派人去四处寻医问药,定会把你身上寒毒解了。”
季之亦嘴角微微上扬,“多谢父亲,天色已晚,父亲早些回去歇息吧。”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不远处,燕俞宁正静静立于廊下,身影在月光下拉得修长。
季槐序收回手,最后看了季之亦一眼,转身离去。
“少庄主。”赤霄臂弯中搭着白狐裘从外面走进来,“池姑娘下午遣人送过来的。”
季之亦直起身,目光落在那件白狐裘上凝视许久,抬手让赤霄帮他披上,走出厅堂后紧了紧衣领,道:“以后要唤她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