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魂叽坚定地点鸡脑袋：“虽然我现在连不上天界的网，但我还是清楚地记得鬼怪簿中的内容的，不要怀疑我的业务能力。”

“饿死鬼，多见于灾荒战争年间，一般长得黑黑瘦瘦，头发发黄而杂乱，经常怒目露凶光。它们常感饥饿，不知满足。在阴间还好，至少能吃上食物。要是留在人间那就惨了，没有东西可吃，他们就会打其他鬼的主意。”

渡魂叽夹紧鸡翘，同类相食什么的，简直惊悚至极。就像它现在十分抵触听到人类爱吃炸鸡、烤鸡什么的，那简直骇人听闻。

楚柒听它念叨炸鸡，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她居然感到饿了。

渡魂叽瞬间警觉，为什么一提炸鸡她就饿了？它缩紧鸡脖子，下意识和这个肉食动物保持安全距离。

不过容不得楚柒先去吃午饭了，周万修打电话过来。

“喂，周叔，咋样？”

楚柒想再去案发房间搜索一遍，但那里已经被封锁，她不能贸然闯入。

“我替你问过了，你运气好，张警官说，他本计划今天下午两点过去一趟，现在已经一点多点，他们应该要到了，你先等着吧。”

楚柒挂了电话，幸好他们也要过来，她可以少耽误点时间。

不一会儿，张警官到了。他一眼认出楚柒，和她打招呼。“不用客气，叫我张怀辰就行。”

他身边跟着一个年纪约四十的警察，楚柒一看清那人，有些愣神，瞬间感到一阵恍惚。

“师父，这个是柳镇那家殡仪馆的入殓师，叫楚柒。”他是张怀辰的师父。

“咦？”老警官看到楚柒面露疑惑。“好像在哪见过你？”

楚柒回过神，开口道:“好久不见，杨叔叔。”

杨警官听到这声杨叔叔，记忆被拉回十年前。他仔细打量楚柒的模样，随即他眼中露出恍然。

“······我记得你，十年前我办过你们家的案子。”

楚柒点头。是的，十年前他们家起火那天，她被消防员救出来之后，是这位当年还年轻的杨警官背着她去的警局。

“你那时候还在我们那住了好几天。”

杨警官都想起来了，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一场大火，不光夺走了她父母的性命，而且他们还联系不上她们家的任何一个亲戚，那一场大火之后，可以说，她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后来他们把她交给社区儿童福利中心，就再没见过面。

一晃十年之久，没想到小姑娘健健康康地长大了，变了模样，他一时都没认出来。

但一和记忆中的人重合，他顿时觉得这双眉眼没变，水灵灵的很有灵气。

他忆起曾经。

他们当警察的，见过形形色色的悲剧，他每带一个徒弟，都会安慰他们：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好本职，有时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结果，但我们在办案的过程中的努力和付出都是值得的，就算结果不尽人意，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年轻时，他经常陷入自责和迷惘。为什么案发前他不能早到一步，为什么不能阻止惨案的发生。

那年的那场火灾，是在他调职到这个区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小女孩告诉他：她的家是被人点火烧的。

他看着那双眼睛，没由来的相信她，他向她保证，一定抓出纵火犯，为她父母报仇。

然而现实却是——根本查不出什么人为故意纵火的迹象，所有证据都在表明，这只是一场煤气罐老化泄露所致的火灾。

他想起小女孩的目光，不肯放弃调查，接着去走访了周边邻居。

却听到令人意外的话，比如说这个女孩是天生扫把星，命犯孤星，说她小时候经常无缘无故大哭，精神有些不正常，从小就经常惹祸之类的话，这场火可能是因为她而起的······

他难以置信，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个小姑娘明明就是正常的小孩，乖巧听话，家中遭难也没有大哭大闹，反而很冷静······

毫无收获，案子拖得时间过久，同事们都劝他放弃找那个所谓的真相，小孩才十岁，童言无忌，只有他当了真。

总之，那起案子最终还是定为了意外事故。小女孩被送去福利机构之后，便在他的生活中翻了篇。

“······走吧，我们上楼先办正事。”

楚柒没有一丝一毫想提起过去的意思，杨警官亦是。

张怀辰有心打听，也只能按下不表。

三人进入案发出租屋。

杀死女友之后，凶手做贼心虚，一直门窗紧闭，导致那股血腥糜烂的味道充满整个房间，久久无法散去。

楚柒鼻子灵敏，但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没有太大的波澜。

张怀辰忍不住犯生理上加心理上的恶心，他无助地捂住口鼻，被熏得眼角泛红。

他悄悄观察淡定的楚柒和师父，心生佩服，和尸体经常打交道的人都这么变态吗。

楚柒套上手套和脚套，认真地开始检查起来，她把出租屋搜了个遍，任何一个犄角旮旯都没放过。张怀辰拍完照，收起相机。耐心等她搜索完毕。

“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楚柒摇摇头，看来必须下海捞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