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相撞,雾气瞬间包裹了两人的身影,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尚未消失的水球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继续奔向云清也。
云清也神色一凛,想侧身躲过,可是身子如同被石化一般,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动弹分毫。
眼见水球就要砸在她脸上,被火加热过的水球的携带的热气已经扑到云清也的鼻尖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火红的鞭子擦着云清也的鼻尖,“啪”地将水球劈的四分五裂。
云清也闭了闭眼,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云霓裳真诚道:“谢谢。”
“不谢。”
云霓裳冷着脸挡在她面前,皱眉看着南宫越:“你来干嘛?”
“你要退婚?”南宫越面色阴冷,跟外界所传的翩翩少年郎一点也不符。
云霓裳直视他的眼睛,毫不退让:“是又如何?”
“云霓裳!”南宫越眯眼,逼近云霓裳,捏着她的下巴,威胁道:“别忘了,这婚事可是你云家求来的!”
云霓裳用力偏开脑袋,冷声道:“我云家不与小人为伍!”
“小人?”南宫越重重地捻着指尖,冷笑一声,“就算是小人,你云家也早已上了我这条贼船,想退婚?等下辈子吧!”
云霓裳盯着地面,胸口起伏不定,因为压制怒气而浑身颤抖,但身后跪了一地的仆从,竟没一人敢于起身反抗。
云清也若有所思,直到无意间瞥到躲在暗处瑟瑟发抖的侍女,这才恍然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修仙者以强者为尊,但是这云家大多数的仆从都不过是刚迈入结丹期,仅有的几位高手都只听从云相的调遣。
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明明人人皆可修炼,却仍旧被压在权贵之下不得翻身,强者在资源的倾倒下愈来愈强,而这满院的仆从,怕是连修炼的方法都不懂。
这也太不合理了。
南宫越轻蔑的瞥了眼云霓裳,探探衣袖上的灰,朝着云相微微欠身:“不知云相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相一甩衣袖,凶狠地瞪了李夫人一眼:“你就在这院中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你离开半步!”
走到门口,他背着手停在云霓裳身边,看都不看她一眼,板着脸道:“婚期将至,这段时间你就潜心修炼便好。”
云霓裳闻言,默默握紧腰间的鞭子,最后却只是垂着头,恭敬道:“是。”
“还有你,”云相看向云清也,“你……”
云清也竖起中指放在唇上,长“嘘”一声,全场寂然目光全部从地上移动到她身上。
云相眉头狠狠皱起:“你又怎么了?”
“你听,”云清也指了指天空,笑容无比灿烂,“云家老祖宗在骂你呢。”
云相面色一僵:“……什么?”
“我说,你祖宗在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骂你有眼无珠,卖女求荣,骂你将云家的百年辉煌毁于一旦!”
早在云家藏书阁,她便看过云家的历史,卷轴打开可绕藏书阁三圈,从第一位飞升的云家人算起,到现在已经有千年的历史。
云家能千年不倒,是因为云家手握那位飞升的祖宗传下来的稀有丹方,然而自从百年起,云家家主无女,便将家主之位传给唯一的儿子。
从那时起,云家的辉煌早已不在,丹方被族人携带出逃,后来成为了四大家族之一的宫家。
而后百年,云家便只能靠着祖宗传下来的秘法度日,直到云相凭借小人做法重新成为皇帝亲信,这才将将要坠出四大家族的云家救回。
可惜,此时的云家也不过是金玉其外罢了。
云相脸色铁青,猛地扭头,盯着她看了良久,挥手唤来自己的侍卫,一字一顿道:“大小姐又犯病了,把她带回听竹轩!”
侍卫领命,抬步向云清也走来,云清也挑眉,后退半步,云风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落在刚刚云清也站立的位置,大刀笔直的伸向那侍卫。
“不准碰我家小姐!”
“听竹轩是好地方,”云清也看向云相,微微一点头,“不过回去之前,我还想跟妹妹培养一下感情,云相不介意李夫人招待我们姊妹吧?”
云相看着云清也,神情一阵恍惚,等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背后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他面上不显,心中骇然:这丫头醒来后真是越来越邪乎了……跟她那来历不明的娘一模一样。
想到那个早逝的女人,云相脸色又是一阵铁青,二皇子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神。
“云相,咱们还走吗?”
“啊?对,走,咱们走。”云相干笑两声,慌张的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陪着笑随二皇子离开。
等两人彻底离开,院子里跪倒的奴仆这才起身,有条不紊的四处散开,李夫人身边的彩月和秋棠扶起她,带着她回到房间。
云霓裳目送李夫人回到房间,这才发起精神看向云清也:“母亲身体抱恙,恐怕不能招待你了,不如你随我回海棠苑?”
云清也看着李夫人紧闭的房门,不答反问:“刚刚你们在讨论退婚的时候,李夫人的态度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