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草在跨年的前一晚紧张地睡不着觉,毕竟这是他头一回去朋友家做客,这让他颇有些手足无措,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对方父母不喜欢自己。
他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最后还是许生实在被吵得受不了了,拿被子把艾小草卷住,胳膊压在被子上,才堪堪制止住了艾小草的动作。
艾小草话多,而且属于夜猫子型,一到晚上就特别亢奋,白天在学校里要不是有许生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恐怕能直接从第一节课睡到放学。
许生没和艾小草住一起前,作息规律,早睡早起,简直堪称养生大师。
自从艾小草来了以后,许生明显感觉自己睡眠不足。
每到晚上熄灯上床后,艾小草那一张嘴还特能叭叭,往往要叭叭一两个小时才肯罢休,这让许生颇感困惑。
他们每天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他真心不知道艾小草是哪儿来的那么多话跟他说的。
甚至期间他还要配合各种手势比划,有时说到激动处能直接把床板震得嘎吱作响。
每到这时,许生额角的青筋都会一跳一跳的,开始怀疑起自己第一次见艾小草,觉得他看起来乖巧安静的错觉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明明就跟个有多动症的皮猴儿似的。
有一回许生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拿被子将艾小草一卷,往怀里一搂,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霎时就消失了。
许生挑了挑眉,从此他终于有了可以让艾小草瞬间安静的办法。
要问为什么艾小草突然噤了声?
因为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晕晕乎乎的分不清南北,并且将这一切归结于了大脑缺氧。
好比此刻,艾小草正被卷在被窝里动弹不得。
许生呼出的气息打在头顶,他隔着被窝感受着许生平缓规律起伏的胸膛,以及被子外环住自己结实有力的臂膀。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心跳快得有些过分。过了一会儿,他试探性地开口喊了声“哥”。
许生半梦半醒之间应了一声,又将卷成个饭卷的艾小草往怀里搂了搂,下巴无意识地蹭了蹭艾小草的发顶,闭着眼睛不耐烦地说了句:“别吵,睡觉。”
艾小草闻言只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大脑又开始晕眩了起来,乱成了一团浆糊。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有点像是发烧了似的,可能是被被子闷着脑袋缺氧了吧。
艾小草每次在苦思冥想了一番后,最终都会带着这个结论沉沉睡去,这次也不例外。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艾小草发现自己正跟个八爪鱼似的扒拉在许生身上,卷着自己的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床下。
俩人显然对于这种场景已经习以为常了,一个表情淡定,手法熟练地将自己从艾·八爪鱼·小草的手下解救了出来,自己下床洗漱去了。
另一个则是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头发翘得乱七八糟,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脑袋还一点一点的,仿佛随时都要睡过去了似的。
突然一条冰毛巾飞到了艾小草的脸上,把他冻得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他呲牙咧嘴地将脸上的毛巾拿下,表情幽怨道:“哥,就是说下次能别用这种方法叫我起床吗?真的很冷的哇!”
许生拿着毛巾随意擦拭了几下头发,因为留着寸头的缘故,每次洗漱的时候他都会顺便把头发也洗了,反正没一会儿就干了。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用余光瞥了眼艾小草,挑眉道:“不这样你能醒得过来?”
艾小草总觉得他从许生的语气里似乎听出了那么丝调侃的意味。
他撇了撇嘴,拿着冰毛巾下了床,噔噔噔得走出卧室进了卫生间,一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冰凉的水冻得他牙齿都打起了颤。
敢情许生又是用冷水洗得头,可真扛冻啊。
明明吃着同样的食物,同样的作息,凭什么许生身体素质比自己强这么多?
艾小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细胳膊,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许生结实的肌肉线条,瞬间欲哭无泪。
他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哥一样强啊?
有关这个问题艾小草还特意跟许生抱怨过,结果许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艾小草,迎着艾小草期待的目光,表情凝重地说了声:“挺难。”
艾小草为此还自闭消沉了好几天。
出发去王宇飞家前,许生先骑着自行车带艾小草拐去了水果摊,买了些水果给人带去。
毕竟第一次去人家家里做客,空手总归是不太好的。
艾小草从来没经历过这些,所以并不知道还有这种讲究,表情懵懂地看着许生跟摊主讨价还价。
最终许生不仅让摊主抹了个零,摊主还免费送了他们个包装礼盒,将这些水果包装了一番,看上去瞬间就变得正式了起来。
“哥,我还是头一回见你和人讨价还价诶,这很不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