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栖都快要被她气笑了。
“时黎,你要不要这么敬业?”
她还不知道那群海盗到底给时黎注射/了什么药物,不知道时黎身上是不是藏着隐秘的伤没有发现,不知道时黎第一次迎来如此汹涌的发/情热能不能承受住……
一切她都不清楚。时黎同样对这些一无所知。
而时黎非但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反而还想着完成合约内容?
到底是想完成合约,还是怕温月看到生气?
时黎道:“祝云栖,那是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即便做不到,她也会尽全力去做。
这时,时黎的光脑弹出温月的通话提醒。
时黎看了祝云栖一眼,强忍住溢到喉边的呻/吟。
“阿月。”
“我好怕……救我……好难受……”
“你快来。”
末了,时黎切断通话,无力地垂下手。
“温月马上就到了。祝云栖,你放下我。”
她体力已经耗尽,再说不了多少话。
祝云栖没有放下她,却也没有继续抱着她往下走。她停滞在楼道,仿佛被一团乱麻缠住,不知道是该往前还是往后。
不多会儿,她选择了听从时黎的决定。
将她抱回二楼,不过没有将她放回那个充满暴力和咒骂回忆的卧室,而是在二楼一处能看到月光的地方。让她的后背靠在墙上,这样能舒服一点,不需要一直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祝云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和难过。
“你有我的联系方式。需要的话,我随时会到。”
她抚掉时黎脸颊上一道血污。指尖刚好拂过时黎潮湿眼尾下的泪痣。
像是掠过遥远天际的星星。
不远处,联邦安保部的车辆正飞速往别墅方向驶来。祝云栖似乎已经听到静音引擎含蓄的轰鸣。
祝云栖后退一步。两步。三步。
然后转身潜入黑夜。
时黎瘫软在地,贪婪地呼吸着祝云栖留在空气中最后一丝橘木味信息素。
时黎看着祝云栖离开的方向,咽下喉咙翻涌上来的血腥味,直到听到楼下警车停驻,温月焦急的声音远远传来。
“时黎!宝贝,你还好吗?”
意识逐渐模糊。她亲眼看着祝云栖走的,直觉却告诉她,祝云栖没有真的走远。似乎总有一双漂亮的、忧郁的灰色眼眸注视着她。
“需要的话,我随时会到。”
时黎重复着祝云栖走前说的最后一句。
会到的吗。就像今晚这样。在她最无助最恐惧的时刻,祝云栖从天而降,清理掉她身边一切让她感到害怕的事物,让她靠在温暖的肩上,不需要担心其他,只需要抵抗发/情热的不适。
她给祝云栖解释了很多为什么要温月来救。她想要完成给祝云栖的许诺,帮她摆脱家族婚约的桎梏。奋不顾身跃下快速行驶的车的时候,她想的不是自己会不会摔伤,而是温月能不能被顺利救走,自己能不能多一条让温月和祝云栖解除婚约的筹码。
她说这类似于吊桥效应,生死之交给温月带来的影响肯定要比小火慢炖的恋爱来的深刻。温月濒临死亡时,自己舍生忘死的一跃……
温月会把这误认为是爱。
但她也没能将全部都说出口。应该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说出口——
祝云栖出现在她面前时带给她的地动山摇,不亚于她给予温月的感动。
***
祝云栖没有走远。她攀到附近一所高楼,透过那扇流淌着月光的窗看时黎。
看她难耐的咬着唇,看温月急匆匆带着人冲过来,看她在温月怀里放心大胆的昏睡过去,看温月问随队医生要了抑制剂,针头刺进时黎的腺体,看温月把时黎带走,车子疾驰向星都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