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陆绩也十三岁了,陆议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刚刚作为代理族长接手了整个家族的事务,还承担了照顾陆绩的责任。
“阿绩也到可以考虑成亲的年龄了。”朝旭说,“差不多快有各个士族递请帖了。陆家族长的夫人,应该也会从那几个大家族中选出吧。”
“是啊。会从大家族里出。”陆绩抬起手,用手挡在自己与月亮间的,月光透过他的指缝,来到他的脸上,“伯言问我,是想选个性格上更合适的,还是选个更有利于家族利益的。”
“阿绩怎么想?”
“姐,我是陆家的族长,家族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陆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手放到身后,背对着月亮看向她,“但是,我也有个无论如何都想娶的人,我还没有想好,是为了家族利益,还是为了,我想娶的人。”
“阿绩想娶的人?”
“我若是想清楚了,会告诉朝旭的。”
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也有些单薄。
微热的晚风吹动他们薄薄的衣服,蝉鸣不知从何响起,院中的池塘边开始出现黄绿色的点点微光。
夏天来了,曾经哭闹着要去见父亲最后一面的男孩,长大了。
……
前往徐琼的房间告辞时,小羊正在玩那个连猫都不玩的、朝旭亲手制作的、成品1号,玩得不亦乐乎。
“小羊,姨姨要回家啦。”
“姨姨抱一下。”
“姨姨要回家啦,真是的。”
朝旭一边无奈地摇头,一边把小羊从地上抱起来,那孩子趴在她的肩头,与陆绩对视了好久,就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怎么了,小羊,这是哥哥哦。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
“哥哥?”
她头一扭,埋进了朝旭的颈窝里。
“这个年龄的小孩子还不记事。”徐琼提示道,“多见几次就熟了。”
“好了,小羊,姨姨要和叔父回家了,不抱了。”
“再抱一会儿。”
小女孩的声音甜甜的,趴在她的肩头撒着娇,让朝旭很难拒绝,只好继续抱着她,在空中晃了晃。
很快,她的耳边传来陆绩逗小羊的声音:“不是哥哥,是叔父哦。”她无意中扫过徐琼的桌面,在整齐的摆放好的布匹中间,有一个空了的碗。
里面似乎还要药物的残渣。
“你生病了吗?”
“没有啊,你问——啊,这个啊。”徐琼注意到了朝旭的视线,“是调理身体的药。”
“调理身体做什么?”
“生孩子。”
就算是朝旭也知道这三个字的含义。
“孙将军宠幸你了?”
徐琼的眉头紧缩,似乎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用拧巴的语气回道:“是啊,最近一有空就来我房间。”
“阿启知道吗?”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最近都没看见她。”
她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有什么隐情。
不是徐琼在说谎,就是她每天看到的那个随时能睡着的孙权是另一个人。
朝旭观察过那日与自己行房后的陆议,为她擦拭完身体之后,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仿佛行房这件事需要消耗巨大的体力。
出于好奇,她询问了岁恭。是的,她大胆且直接地询问了兄长。
兄长对她的猜测表示了肯定。
行房确实需要体力,每天累到闭眼就能睡着的孙权,不可能还有多余的力气天天——
咦?万一正是因为工作繁忙还要宠幸徐琼,所以才每天都那么困呢?
“还请让孙将军务必适度享乐,注意身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