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鎏金烛台上摇曳，昏黄的光洒在案牍上，映出密密麻麻的字迹。我握着毛笔，正逐字批阅奏疏，拂容枕在我膝上，睡得正酣。他银发间缀着的往生花，散发着清幽的香气，花瓣簌簌落在我玄色龙袍上，宛如一场无声的雪。朱砂笔尖悬在“灵界请增粮草”的折子上方，就在这时，手腕被突然攥住。

“将军心绪不宁。”拂容闭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指尖熟练地撩开我腰间玉带，“可是怨本君昨夜……”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与魅惑，尾音在空气中悠悠回荡，像无形的丝线，缠得人心痒。

殿外骤起的罡风，如猛兽般呼啸着撞向殿门，打断了这旖旎的氛围。我反手抽出案底长剑，动作行云流水，剑锋瞬间凝在来人咽喉三寸处。看清来人是沈璃时，我微微皱眉，她战袍染血，血迹早已干涸，凝成暗红色的痂，怀中襁褓正发出微弱的啼哭。

“他左肩有凤凰纹。”沈璃将婴孩放在龙案上，银枪在琉璃砖上划出火星，尖锐的声响在大殿内回荡，“墟天渊裂痕里捡的。”

拂容倏然起身，动作之快，让我几乎来不及反应。我清楚听见他仙骨裂响，那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大殿里炸开。婴孩心口浮现金红咒印，光芒闪烁，与当年我亲手刻在拂容脊背的凤凰契约，同出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