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的风裹着肃杀的寒意,像无数细小的冰刃,割在拂容君的衣袖上。踏入碧苍王府时,演武场上银枪破空的铮鸣瞬间撞进耳膜,一袭玄甲的女子长枪横扫,战袍猎猎如焰,恰似灵界高悬的血色战旗。而她身后半步之遥的黑衣青年,沉默如影随形,手中长剑未出鞘,却以剑柄精准挑开一道偷袭的暗箭——那动作快得几乎融进光里,仿佛生来便是为护她周全。
“墨方。”沈璃收枪转身时,声音带着久经沙场的飒爽。青年垂首应声,侧脸被战甲割出一道冷峻的弧线,在这冷冽的光线下,如同被雕刻出的冰棱。
拂容君眯起眼,扇子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他见过太多谄媚逢迎的仙僚,也见过天界那些矜贵却空洞的武神,却从未见过这般……矛盾的人。墨方的眼神像一柄藏在鞘中的剑,分明敛着锋芒,却在沈璃唤他名字的瞬间,泄出一丝温驯的涟漪。
“帝君第三十三孙拂容君,特来拜会碧苍王。”他摇着扇子踏入场中,语调拖得绵长,故意将衣袂甩得哗啦作响,目光却钉在墨方紧绷的后颈上,“这位将军倒是忠心得很,连本王靠近都要戒备?”
墨方转身行礼,腰背笔直如松,身上的战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眼底的戒备未减半分:“末将职责所在,望仙君见谅。”那声音低哑如铁石相击,拂容君心头蓦地一颤——不是因为畏惧,而是一种莫名的熟悉,仿佛在某个被遗忘的梦境里,曾听过这声音穿透血雨腥风。
沈璃上前两步,摘下头盔,露出被汗水浸湿的额发:“拂容君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望恕罪。”她的笑容带着灵界特有的豪爽,却在不经意间瞥向墨方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拂容君忽然向前半步,折扇几乎要触到墨方的下颌:“本王听闻,灵界军规严苛,将领私自与主君过从甚密,该当何罪?”这话一出,沈璃的笑容瞬间凝固,墨方的手指猛地攥紧剑柄,指节泛白。
“拂容君这是何意?”沈璃的声音冷了下来,周身的灵力开始微微波动。拂容君却突然轻笑出声,扇子一合,转身走向王府大殿:“开个玩笑罢了,碧苍王何必当真。不过……”他回头看向墨方,“这位墨将军,日后怕是要让本王多费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