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一周左右,聋人咖啡店的招牌也重新安装在了门窗边上,店内唯一的员工原寺灵也正式进入咖啡师培训期,由钱青柯亲自传授制作步骤。
一开始钱青柯还兴冲冲地给原寺灵科普理论知识,然而原寺灵的脑子才从认识阿拉比卡豆和罗布斯塔豆衔接到拼豆和单豆就开始犯糊涂了,到后面讲到养豆和油脂率这些更是一头雾水。
钱青柯反复讲着一个东西,为了解释一个名词旁征博引到开始解释跟培训内容毫不搭噶的名词,解释来解释去把她自己都绕晕头了。看着原寺灵那副智商掉线的痴傻状,她打消了给原寺灵系统培训的念头,直接让他上手泡咖啡。
“脆取是什么意思?怎么脆取?”原寺灵捏着手柄,表情茫然。
“不用你萃,机器会帮你。它就是一个步骤的专业叫法,不用在意。”
“哦。”
钱青柯将手里的咖啡豆倒在电子秤上,展示说:“这个称数一定要精准,稍微多一克就会影响口感。不过咱们这个店就随便了,反正也不会有懂咖啡的人来喝。”她捂额叹了一声。
“哦。然后呢?”原寺灵看上去就像只嗷嗷待哺的小羊羔。
“然后你先把刚刚称好的豆子倒进机器里去,再把你手里的这个勺子卡到这上面,再点击研磨。哎对对对。”钱青柯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讲解,一边手把手地教。
果不其然,原寺灵的四肢比脑子发达,基础步骤带了两遍就能自己动手了。
“你拿到这个基底咖啡液以后啊,往里面加水就是美式咖啡,加奶呢就是拿铁了。”钱青柯拿了两个杯子,往玻璃杯倒了块冰接了水,再把刚萃取出的咖啡液淋了上去端给原寺灵喝。
原寺灵就像见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一样心情雀跃地接过来,忐忑地豪饮一口,然而刚尝到点味道就差点呕吐出来。
“好苦!”他表情泛紫,用手背擦去残留在嘴角的咖啡液
“哈哈哈。”钱青柯拍了拍他的后背:“毕竟你在喝咖啡和做咖啡上都是纯小白。”
“咖啡这么苦,为什么会有人喝呢……”原寺灵嘀咕道。
“活着也很苦,那人为什么要活着呢?”钱青柯不以为意。
“钱老板,你话好糙。”
“但理不糙啊。”钱青柯捏着蒸汽棒放气,道:“接下来教你蒸奶和拉花。”
“哦。”
蒸奶这一步倒不算难,难的是拉花。
他拉出个柯基屁股的形状时,钱青柯还不以为意,可是连着都是一个图案,钱青柯就开始捧腹大笑了:“你不如再拉一个吉娃娃出来,和你的形象也非常契合。”
吉娃娃……
从此,拉花对原寺灵来说就像噩梦一样,连睡觉的时候都会梦到自己在倒奶拉花。梦里,他好不容易拉成像样的形状,忽然有个人朝他扑来。他握着奶罐的手一抖,定睛一看,杯面显现出了一只吉娃娃。
不仅如此,吉娃娃还从杯子里跳了出来,扑在了他的脸上!
原寺灵从梦中惊醒。
而身旁酣睡的仇亿正搂着他的脖子不停地蹭他的脸颊。
“……”
窗外时不时传来鸟鸣,温和的日光透过窗纱照进屋里。
今天是休息日,他本可以赖床一会儿的,但是不行,昨天下午回来的路上,他在朋友圈刷到了一则寻猫委托,酬金有三千!
昨晚本来想和仇亿商量一下给他开个半天假好让他去山上抓野猫的,毕竟狸花猫随处可见,找一只相像的交差并不难,但仇亿回来的太晚了。
即使在睡梦中,仇亿的力气还是大得惊为天人。
原寺灵扯了仇亿的胳膊好几次,最终放弃抵抗平躺在床,左手偷溜出被子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把手机摸了过来查看,没想到短短半天时间猫主就已经找到猫了。
那一瞬间,原寺灵万念俱灰,感觉自己错失了一个亿。
他悲愤交加地在评论区里留言:这么快就找回来3?
这个发朋友圈的不知名好友马上回复:看我新发的朋友圈。
原寺灵在狐疑之下点进了好友的头像去查看他的第一条视频,视频里的小猫脖子上吊着根小天才电话手表,响着《铃儿响叮当》的伴奏铃声。
这年头连狸花猫都有电话手表了。
视频里吵闹的背景音乐显然吵到了仇亿的耳朵,只见仇亿梦游一样一个甩臂朝发声的地方抡去,原寺灵看上去已经习惯了仇亿这样,一把将手机朝被窝底下藏。
“嗯……”仇亿不耐烦地发出一声低吼,他的眼睛好像长在了手上,精准地朝原寺灵的被窝里抓去。
“啊啊!!松手、松手啊!!”
可能是被窝光线太暗,仇亿的手没抓到吵闹的手机反而握住了原寺灵的小分身。
原寺灵本来摁着减音键,被他一刺激,指腹的力道全都集中在了加音键,音量的震感瞬间爆炸一样响亮,就连睡在对面的李新云都被吵醒了。
仇亿脑子里冒金星似的嗡嗡作响,手里力道一松,原寺灵立刻两手捂着裆部,全身蜷缩着疼成了虾状。
“啊。”仇亿捡起原寺灵落在床单上的手机关闭了视频,侧躺着靠过去毫不知情地关切道:“怎么了?”
“没…没事……”原寺灵抽了好几口冷气,下巴皱得跟核桃似的,眼睛也疼成了荷包蛋的形状。
“你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啊。”仇亿疑心地将他翻了个面,见到他的样子,呼吸一滞。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捉泥鳅似的手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笑着抱歉道:“弄疼你了吧?我给你揉揉。”
这怎么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