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江折月还僵在原地不动。
林枝扶疑惑道:“月儿,你怎么了?”
江折月舔了舔唇,喉咙很干,道:“姐姐,你怎么没告诉过我你是个女子啊?”
林枝扶莫名:“我不是女的为什么要让你喊我姐姐?我又不是变态。”
“可是,我听到他们喊你师弟。弟,弟不是男的吗?”
江折月觉得自己要被人间这些规则搞懵了,她才当了半年的人,很多事情都不懂。
比如自己为什么要喊林枝扶一个男的姐姐,比如他们为什么要叫林枝扶一个女子师弟。
“我本身是个女子,当时拜师时图方便,就扮成个男子,后来我师傅发现我是个女儿身,也没说什么,我也就没刻意隐瞒我是个女子。他们发现就发现了,没发现就没发现,有的可能是没发现,所以喊我师弟,有的可能是发现了,顺口继续喊我师弟。”
“可你平时也看不出来啊!”
林枝扶眯着眼睛问:“哪儿看不出来?”
江折月有些急了,脸红了薄薄一层,手忙脚乱地在胸前比划着。林枝扶懂了,这是说她平胸的事。
“我会束胸,习惯了。”
不知为何,江折月脸更红了,“那,那你的声音?”
她可是听说人光是男的女的声音就有很大区别。
“哦,那是因为我之前为了扮男人,服过药,所以听起来像男声。”
江折月感觉什么东西崩塌了。
林枝扶看着江折月的神色有些奇怪:“你做什么要纠结这个?男的女的有什么所谓?”
江折月失了神,喃喃道:“我真接受不了……”
你是说我喜欢的一直是个女子?怎么可能!
“别愣着了,把火燃起来帮我烤衣服。”
江折月就皱着一张脸去取火了,火苗燃起来,映在脸上热乎乎的,她拿了根树枝帮泡在水里的林枝扶烤衣服。
偏偏拿的还是林枝扶的贴身衣物,小小的一件,她气得丢在一旁的灌木上。
嫩绿色衬得那件小衣更加雪白,她不想林枝扶的衣服染上什么脏东西,又拿了回来。
林枝扶是个女子,可是她化形也化成了个女子。偏偏她过了半年多才发现,这简直是江折月有意识以来遇到的最乌龙的事情。
林枝扶是个女子,是很娇俏的女子,是个很妖媚的女子,是个很艳丽的女子。
这么想着,她就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个女子。
林枝扶背对着她,头发挽到前面去了,露出光裸的背。那片薄薄的背很是白腻,线条流畅,弯弯的曲线深深地往腰部凹,像一条蜿蜒的小溪,脊柱一节一节突出,上面沾着盈盈水光,蝴蝶骨微微凸起,仿若下一刻便要扇着翅膀翩翩飞走了。
江折月突然口干舌燥起来。
她忽然觉得男的女的也没什么了,本来她就是妖,对于妖来说,不讲究人间那套三纲五常、人伦道德。
她很想舔一舔那微微凸起的骨节,她的牙齿很痒,她很想咬一咬那纤细漂亮的蝴蝶骨。
她眯着眼睛,转念又想,林枝扶那么怕疼,会不会被她弄得哭出来?
“姐姐,你冷吗?”
林枝扶在抖,很轻,但江折月看到了。
林枝扶牙齿都在打颤:“这水好冷。”
水太凉了,泡久了便会有种蚀骨的寒意。
“姐姐先上来吧,水太冷了,夜又凉。”
林枝扶哆嗦着,“……可是我的衣服没干。”
江折月:“先穿我的可以吗?”
林枝扶没说话,江折月就直接把外衣脱了,递过去,道:“我没被电,身上没味道,姐姐穿吧,仔细冻坏了。”
林枝扶也是冷得受不了了,顾不了这许多,赶紧爬起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林枝扶细白的胳膊探过来,江折月借着昏暗的火光看到了一半浑圆,她眯了眯眼睛,很快转过身去了。
江折月听着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牙齿越发痒了,她艳红的舌尖在尖牙上一一舔过。
林枝扶坐在江折月旁边烤火取暖,头发湿着贴在脸颊脖子上,身上裹着的衣衫挡不住白嫩细长的双腿,胸口也露出一大片,水流顺着曲线滑到衣衫里。
江折月用余光瞄着,连她的脚趾都觉得可爱漂亮。
她只用了不到一刻钟就接受了林枝扶是个女子的事实。
林枝扶在梳理自己的头发。
江折月问:“姐姐,有几个人知道你是女子啊?”
“不太清楚,周然知道,庄主知道,一个药修小师妹知道,还有你知道……石为不晓得知不知道,差不多了。”
“药修小师妹?她是怎么知道的?”
林枝扶理所当然:“她给我换过药啊。”
江折月眼眸沉了沉,低声重复:“药修小师妹……”
她陡然靠近林枝扶,花香伴随着热气扑面而来,道:“那个药修小师妹,她也看过你的身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