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多时就躺下睡了,中间还是放着那长软枕。
林枝扶端端正正地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肚脐眼上,是那种一板一眼的睡姿。不过这睡姿也仅限于没睡着的时候。
梦里又是被一群人追杀,那些人个个凶神恶煞,舞刀挥剑的,林枝扶看得头都大了。
还没动手呢,就一个人上来抓着她的衣领使劲摇晃,说她是魔头啊,说她罪大恶极啊,说她不可饶恕啊。
脑浆都要被晃匀了,林枝扶伸手去推那人的手,谁知那人抓得紧,根本推不开。
“姐姐?姐姐!”
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林枝扶猛然睁开眼睛。是悦儿,她只着一件里衣,半趴在自己身上,两个人离得很近。
“姐姐,有动静。”
林枝扶也听到了,外面哄闹声很大,还伴随着打砸东西的乒乓声。
林枝扶坐了起来,被子还半盖在身上。悦儿动作很快,起身,越过林枝扶下床,拿了外衣给她:“姐姐,先穿上衣服。”
那声音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店家哭天喊地的嚎叫:“大爷!大爷!我们这真的没什么魔头来过,你别踹了!我的门是新做的啊!很贵的!!!”
那些人应该是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踹门,当真是蠢极了。
林枝扶穿好衣服就坐在了门前的八仙桌上,斟了两杯茶,自己拿了一杯来喝。
“姐姐,要不我们跳窗走?”
林枝扶示意悦儿喝茶,道:“窗户那儿应该趴了个人。”
悦儿点点头,没说什么了。
不出片刻,就有人踹门了,他一进来就大喊大叫,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林枝扶!你好生恶俗!拿垃圾来施障眼法,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儿的臭水溅了我一身!”
来人还是一身黑衣,正是林枝扶的师兄刁高义。
悦儿即刻拍案而起:“你更是恶俗!三更半夜生闯女子睡房,好生不要脸,你祖宗十八代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往后你下去,看到你祖宗满面生疮,流血流脓,皆是拜你所赐!”
两厢见面,第一件事不是打架,而是吵架。
刁高义满口粗言粗语,而林枝扶因为有了悦儿战力拉满。
林枝扶又是好笑又是好玩儿,捂了捂嘴,略带歉意地道:“哎呀还会爆汁儿啊,我不知道,着实是对不住了。”
她确实不知道,若是知道,非得设法让刁高义把那些东西吃进肚子里去不可。
“光说对不住有什么用,你给我拿命来抵!”刁高义话都没说完就开始动手,一柄长剑携带着股凛冽的剑气袭来,林枝扶侧身躲过,推了一把悦儿,把她推向门口的方向:“走!”
又是一剑刺来,林枝扶用那圆形竹棍一挡,对还站在原地的悦儿说:“快走!他打不过我的,你在这里会干扰我!”
刁高义咬牙切齿:“你说谁打不过你!”
“自然是师兄你啊,那么多年,若不是我让着你,你什么时候打赢过我?”
刁高义气得七窍生烟,嘴都歪了,出剑越发刁钻迅猛,林枝扶一柄竹棍堪堪应付得过来。
刁高义扯开嗓子朝窗户那边大吼:“来帮忙啊!蠢货!”
只见窗台处探出一只手来、两只手,接着是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他两手用力一撑,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紧接着就跳到了房间里。
林枝扶抽空瞅了他一眼,由衷叹道:“石师兄好身手!”
那人摸了摸头,有些腼腆:“师弟过誉了。”
来人正是林枝扶的另一位师兄石为了。
刁高义:“傻子你剑呢?”
“啊……刚刚不小心掉下去了。不过没事,我用手也行!”石为一拳带风砸向林枝扶头部,被悦儿用一条不知道从哪儿薅的藤枝抽得一下子缩回了手。他把手挥得比狗尾还快,倒吸一口气控诉道:“你怎么跟林枝扶一样喜欢抽人!
悦儿:“二打一,有些不光彩啊!”
刁高义:“我呸!你以为林枝扶平时用的都是什么光彩手段!”
林枝扶这边微微使了些灵力灌入竹棍中,刁高义后退两步。旁边悦儿正拿着藤枝使劲抽石为,抽得他又捂胸口又捂屁股的,林枝扶退回悦儿身边,两人相视一笑。
刁高义拿着剑又上前,林枝扶微微笑了笑:“我确实很少用那些光彩的手段,不过不光彩的胜在实用啊。”
只见她光明正大地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夹在两指之间,刁高义心下一惊,动作奇快:“捂脸!”
他和石为都用袖子把脸捂上了,可对面并没有什么动静。等待片刻,刁高义疑惑地把手扯开一点,露出一只眼睛想看看情况,林枝扶动作更快,抓了一把粉末往他露出的那只眼睛洒。
刁高义被辣得弯下腰捂着眼睛哇哇大叫。石为被这叫声惊了一下,也挣开眼睛来瞧,被一把粉末洒了一脸。
林枝扶拉着悦儿很快地走了。留下两个人鬼哭狼嚎、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