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昨天圆房,叶迁他没……没有进来。”
“什么?”
黄书朗有一瞬间的怔愣,片刻后有些急切地求证,“那王麽麽说的动静……”
裴阮硬着头皮照着叶迁的台本念,“呜呜呜,他往我身上滴蜡油……好……好疼……还逼我哭出来……我脖子上到处都是烫伤……”
“……”黄书朗脸色扭曲了一下。
衣料下那一颗颗面目可憎的小草莓顿时变得可怜兮兮起来。
他神色莫名松弛,好半晌才似下定决心,缓缓吐出一句。
“没做,那就不做了。”
“没想到叶迁那莽夫也有几分筹谋。既然他想利用你上位,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且先看他们父子二人狗咬狗。至于孩子……”
“只要爹死无对证,谁的孩子不是侯府的孩子?”
初秋时节,凉意扑面。
裴阮被一阵寒意惊到,打了个抖。
“时间不早,你也该回了。”黄书朗终是起身,将一颗药丸塞进裴阮口中,“莫要与旁人说我的事,侯府真要问起,就说你无意中碰到药堂暗门,寻了个地方藏身,知道了吗?”
那药入口即化,裴阮还没反应过来,四肢已经渐渐有了知觉。
闻言他乖巧点头,“知……知道了。”
“你既想学医……我便依了你。明日起午后时分你来药坊,薛掌柜先教你药理。”
说着,他轻轻将手搭上裴阮肩头,如兄如父似的拍了拍。
“这是给乖孩子的奖励。”
薛掌柜便是下午接待叶迁的那个老掌柜。
显然药堂种种,黄书朗全须全尾看了全套,连带着裴阮不慎说出口的那句想学医。
这种无时无刻被窥伺的可能,叫系统也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宿主,以后要慎独、慎独!」
「什么是慎独?」
「就是再不许自言自语!」
「为……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这个世界酷爱偷窥的变态太多?!
这时,外间小丫头很有眼色地来禀,说马车已备好。
裴阮犹如解脱一般,在黄书朗如芒在背的目光中,手忙脚乱换回衣服,着急忙慌地躲进车厢。
「我现在觉得,侯府可比裴家安全多了。」
将小心脏放回肚子里,裴阮这才得了空闲困惑,「所以统统,昨天我和叶迁……我们到底算做了还是没做???」
系统有些暴躁,「做没做你能不知道?」
裴阮脖子一缩,好嘛,显然统子的更年期又来了。
他团在马车里,手心里握着复又被塞回来的花露,「统统,你说这里面是什么?」
电子音没好气,「去父留子药。」
「也……也不至于吧?」
外头赶车的是个又聋又哑的老爷爷,车技也很老龄化。晃晃荡荡一路,又惊又吓又缺午觉的裴阮迷迷糊糊就犯起困来。
叶迁带着小甲找到人时,他正抱着车厢里的靠枕睡得小脸红扑扑,连马车被截停都不知道。
叶迁悬着的心总算落下,“这就是你说的危险?”
小甲讪讪笑了。
裴阮消失后,他立即就回主子府上搬救兵,几十人以药坊为中心,地毯式搜了半个城,连药堂逃出去的疫病病人都顺带押回来一大半,偏偏这个小嫂子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他抓破了头也想不明白,密室怎么大变活人?活人又怎么离奇失踪半天?
不过他向来不会多想,只道,“大人,人平安回来就好。”
叶迁不置可否。
白日动乱,朝中形势已然明朗,相较裴阮背后那位呼之欲出的主子,他更在意的是这只兔子本身。
揣着他的孩子,却敢以身犯险在侯府后院拱火。
什么失踪都是鬼话,大抵是幕后人将这兔子偷偷带走藏了起来。
至于那人又在背后指使了些什么,叶迁冷着脸钻进车厢。
呵呵,他也很期待呢。
将人从头到脚检查一通,果然在衣襟下找到一瓶药。
叶迁黑着脸将药递给外头的大夫,“李先生,看看这是什么?”
李先生小心翼翼闻了闻,又用银针探了些许放在火折子上烘烤,片刻后才拱手战战兢兢道,“是……是宫闱常用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服食一个月就可令人暴毙而亡,不留痕迹。”
叶迁将药放回原处,冷笑着拧了一把裴阮的脸。
“还想谋杀亲夫,可把你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