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细说。”叶迁捏了捏他后脖颈,“为了防止你两面三刀,咱们还得签个凭证。”
裴阮上过几回当,这把没有立即点头,“要……要不你先举个栗子,我看看能……能不能做到。”
叶迁略带粗茧的虎口卡主裴阮细瘦的脖颈,带着些警告的意味,“比如,裴家或者叶崇山问起新婚夜我对你做了什么,就说我把你按在床上,一边滴蜡一边逼你哭。”
“滴蜡?为什么要滴蜡?”
叶迁恶狠狠收紧虎口,“不该问的别问,真想知道为什么,今晚我们试试…… ”
裴阮本能地觉得危险,“那还是……不……不了……”
“到了。”
说话间,叶迁翻身下马,顺手将裴阮也拎了下来。
可怜的小孕夫差点被他晃得吐出来。
他扶着叶迁胳膊站定,入目是一间门脸宽大、富丽堂皇的铺面,足足四层楼高的巨大建筑,在以繁华著称的白虎街上都是独一号的。
门柱门板漆成大红,窗棂上雕着繁复精美的花纹,抬头再看招牌,上书……
「额,统,帮忙翻译一下?」
系统冷脸拒绝,「宿主,既然想工作挣钱,你也该学学断文识字了。」
「……」
看出他窘迫,叶迁戏谑地帮他念出来,“兴隆米面行——”
念完,他摇了摇头,“这样想不露馅儿,太难了。你与裴允,差距就像……”
他指了指店铺货架上摆放讲究的精米细面,和角落里随意堆放的混着稻壳草屑的糙米,“就像这两种米,蒙得住侯府一时,蒙不住一世。真想留在侯府,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那……那就慢慢学。”裴阮并没有被他打击到,鹿一样透亮的眸子里反倒升起一股斗志,“反正……反正我不要再回裴家。”
孩子的爹,讹准你了。
他一身明绿色袍子,衬得整个人青春朝气、生机勃勃。
很有几分清澈的可爱在里头。
叶迁纯纯是逗弄他,压根不信一个从小养废的小玩意儿真能学出什么来,于是毫不走心地随口应道,“哦,那我拭目以待。”
他颇讲诚信,进了铺子二话不说开始兑现承诺。
在账房与大掌柜密谈一刻钟,再出来侯夫人要的一应物品,掌柜拍胸脯说一定送到,还会捡最好的送,包侯府上下三个月内管够。
凶神身影瞬间高大了起来。
「他掏钱的样子真迷人。」
「霸总,这是不是就是霸总?」
在裴阮亮晶晶的小眼神里,系统鄙夷道,「什么霸总,他纯纯是招摇撞骗!」
「哈?」
系统痛心疾首,「宿主,你太好骗了。裴家既然李代桃僵,遇到侯府刁难,当然要帮着您遮掩!采买的事你直接去找黄书朗就好,裴远道再不甘愿,都会捏着鼻子认下。狗男人哪里是帮忙,他是哄着你卖身还替他数钱!」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系统气短,它刚刚也没想到呀。事后诸葛的生活辅助系统紧急对上申请装载宅斗大模型。
「妈妈说得对,人傻就要多读书。统傻也一样。」裴阮握拳,下定了决心,「从今天起,我们一起努力学习。」
系统真诚地点了点头,「从今天起,你的生存技能学习必须提上日程。」
「所以,我们准备学什么?」
「这是个问题。」系统对着长长的技能清单也犯迷糊,「宿主你的话,我得先做个背调。」
「……」
一人一统满脸认真发完宏愿,又分分钟滑铁卢。
叶迁已经将他带到了城中最大的药坊。
药坊称坊,是一条长长的街弄,里头错落分布着药庄、医馆、跌打馆等诸多名头的铺子,小些的两进两层,前店后厂,大些的面阔七间,后头还有vip诊室和病房。
“这里头有一半都是裴家的铺子。”
叶迁径自带他去了最大的那间。
这次吃拿卡要却遇到点问题。
“校骑大人,侯府是我们裴家姻亲,不是我们不想帮忙,而是主药真的断货,这驱疫的方子,我们实在配不齐。不止咱这,别个几家都没了。”
叶迁眉头一紧,“怎么回事?”
老掌柜也惧他,伸头朝外探了探,压低嗓音道,“您是京畿备的大人,老朽不敢隐瞒。昨日消息传开,各家各处都在买药,偏着就近驻扎的中军右骁营这时候整饬军备,将城中所有猫耳草都强征了去。”
叶迁惊怒,“军备要这祛疫的草药作甚?!右骁营这样做,置城中疫情于何地?”
“咱也不知道哇。”老掌柜跟着愁眉苦脸地叹气。
“调货最快要多久?”
“说起这个……平日里这猫耳草并不紧俏,昨日我们已快马加鞭,前往周边五郡紧急调货,可蹊跷的是,五郡同京城一样都被买断了。再往远些的地方调运,算上往返路程,最快也要十天左右才能紧上。”
裴家祖上是这猫耳草的道地产地,二十年前大疫就是凭这味药材起家,一步步做起通达全国的药材生意。若裴家说断货,就真的是断货了。
“那前几日城守大人定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