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起他初入花丛,可谓阅美无数。
本以为哥儿无不孟浪性银,腺液腺香皆为引诱男子采撷而生,一季一热非与男子和合不得纾解,艺社所授也鲜少有正经技艺,多是事人之隐道,可以说除了孕期,一生都在欲海沉沦。
直到遇到裴阮,他方知世上别有颜色,懵懂纯稚才最是勾魂摄魄。
一时叶敏犹如醍醐灌顶,顿觉此前所有风流不过蛮人泄劲,如这般寻个纯净之地一手开发调教,才真正称得上风雅。
可这等雅事竟被他那无能大哥占了先。
那废物多年不举骤然开荤,昨夜不知如何折腾的这小美人儿。
想也知道肯定猴急又鲁莽,竟叫美人儿软倒在敬茶的路上!
他越想越露骨。
雄竞的本能令他阴暗地忌妒起来。
一时怪他娘竟将极品哥儿让给叶迁,一时又怪自己盲听了坊间传言,以为裴家哥儿娇蛮势利,并不可人。
但一味后悔惋惜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一把将碍眼的小厮拂开,他逼近几步。
在你进我退的拉锯中,一步步将裴阮逼至回廊的石柱边。
一低头,就能闻到裴阮鬓间的发香。
同他的人一样,清冶怡人。
“你做什么?”
裴阮脸上渐渐露出一丝愠怒之色。
他生起气来双目圆睁,偏偏瞳仁大而黝黑,更显纯稚灵动。
让人只想更过分地欺负。
叶敏喉结滚了滚,“小嫂子何须如此拒人千里?”
“还是说……”他手中折扇轻挑地抵住腿间,“还是说你疼是假,不想去见父母是真?新妇不敬公婆,那可是七出之首……”
伤口被扇柄按挤得痛痒难忍。
裴阮伸手就要推人,却被叶敏率先捉住双手束到身后。
“小嫂子真凶。听说昨夜父亲去了你房里,莫不是小嫂子有所依仗,所以根本就不怕主母发难?看这日头,恐怕茶都凉了呢。”
他说归说,便宜是一点没少占。
锁腕的手指借着宽袖遮掩,转着圈儿地在腕骨骨突处抚弄。
暧昧又黏腻。
侯府基因不错,叶敏生得也俊俏,只是过度贪色恋欲,气质上落了下沉。
裴阮有些生理性的不适。
被他握住的手,更是蛇缠一样湿冷恶心。
他挣了挣,竟没挣脱。
看上去虚浮无力的公子哥儿,力气大得出奇。
“二少爷,您行行好,不要为难少夫人。”
一旁的尾鱼又急又气,又无能为力。
“少夫人?”叶敏玩味地将这称呼抵在齿间琢磨,竟琢磨出些味儿来。
“你叫的如此含混,听着倒像是我们兄弟共妻一鼎,这哥哥身体不好,弟弟多照顾些,也在情理之中不是?”
裴阮简直为他的无耻震惊。
连统都看不下去了。
「宿主,趁他不注意,拿膝盖顶他。」
「记住,速度要快,位置要对,两腿之间就那二两……」
这把不用动作详解,裴阮有如神助一听就会。
社恐完全不影响他重膝出击。
说时迟那时快,起落之间,叶敏嗷得一声,弯腰吸气捂档跺脚,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裴阮正瞧着有趣,一道娇喝响起,“你这贱人,在对我大哥做什么?”
「没看到小嫂子正疼他吗?」
裴阮满脸无辜望过去,就见一位红衣少女柳眉倒竖、怒目圆睁。
她身后不远,还站着一人。
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偷塔失败的叶崇山。
他今日换了一身玄色常服,但武人制式精干利落,威仪反倒更甚。
“灵儿,妇言怎么说的?”
叶灵闻言,小脸秒白,喏喏退了几步低头道,“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回去抄妇行百遍。”
“是。”
“应得如此敷衍,是心有不服?”
“女儿不敢!爹爹罚的是,女儿心服口服,这就回去抄书。”
“敏儿在这又是做什么?”他问得漫不经心。
叶敏却顾不得疼,抽着气也要站得笔直。
“孩……孩儿正要去请母亲安,恰好遇……遇到嫂子不适……”
在叶崇山古井无波的视线下,他声音越来越小,终至无声。
好半晌,他才仿佛懂了什么似的,攥紧拳头,“孩儿逾距,这就去领罚。”
至于逾了什么距,又领什么罚,二人心照不宣,只余裴阮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