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全世界都颇负盛名的音乐之都——艾雷吉亚在如今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众多倒塌的建筑在时光的磋磨下变得破败老旧,横卧在海面上的岛屿如海兽般沉眠,仅有的两个居民便默默居住在其中。
岛屿边缘的沙滩上,少女抱着膝盖眺望远方的夕阳,独自唱着寂寞的歌谣。
“?朝着未知的海之彼岸,?迈步前进吧……?那唯一的梦想,?我绝不让步……”
少女拥有红白各半的异色长发,扎成两条辫子垂在身后,或许是与主人心意相通,脑后的两个半弧形头发忽然像兔耳一样机警地竖起来。
她停下歌声,诧异地看到海浪将一个大白团子推向岸边,团子上似乎还趴着个人:“这是什么……”
乌塔既惊讶又有些习以为常,毕竟她经常在海边散步,大海总会送来许多东西,比如旧衣服、电话虫、海贼的悬赏令什么的。
当然,送来个人还是头一次。
等对方被海浪推到沙滩上,乌塔小心翼翼地凑近观察,那是个黑色长发的女孩子,因为是面朝下趴着,所以看不到模样,更加无法判断状态。
“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乌塔伸手想扶她起来,恰好触碰到侧腹部时,顿时被染了满手鲜血。
她瞪大眼睛,直接把人翻了个身,这才看到对方整个前襟都被鲜血染成刺眼的红色,简直触目惊心。
她惊慌失措地叫起来:“死人啦啊啊啊啊!!!”
不愧是已经在全世界爆火一年多的著名歌手,连尖叫都比别人时间更久更有穿透力,可见其功底雄厚。
一只手抓住她的裤腿,传来颤巍巍的声音:“你好……我还没死,抱歉吓到你了……”
乌塔有些发愣,因为她看到这个蓝眼睛的女孩子明明虚弱到脸色苍白,却仿佛没事人一样笑着,并且礼貌地自我介绍。
“初次见面,我叫奈洛……”
“我是乌塔……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乌塔急忙站起来,转身就跑,“你等着,我去叫人给你治疗!戈登——!救命啊!”
“诶——”奈洛没能拦住她,只好静静地躺在沙滩上看夕阳,“没想到、能遇见她……”
“咿咿……”阿比缩小体型,凑过去蹭蹭她的脸,虽然主人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但不可能完全不担心。
没过多久,乌塔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回来:“就在这里!她快死了!”
一个身穿破旧西服,佩戴墨镜的高大男人拎着医药箱跟在后面,因为年纪大了又不常运动,他满头大汗,却第一时间跪在沙滩上:“别着急,我马上给她治疗!”
奈洛偏头看着他们,安抚道:“不急不急,这点伤还死不了,麻烦你们了。”
戈登感到不可思议:“什么?深可见骨了你说不急?”
“流了这么多血,你不痛吗?”乌塔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她帮忙解开对方破碎的衣服,主动承担起上药的工作。
戈登把需要的东西都摆好,就转过身避嫌,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尚有余温的沙滩暖洋洋的,奈洛语气轻快:“我是海军上校奈洛,正在进行为期两年的海上历练,为了让自己变强而不断向强者挑战,所以会经常受伤啦,我已经习惯了。”
从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岛上,乌塔对外界充满新鲜感,她紫色的眼睛倏然一亮:“海军……就是从海贼手里保护大家的人吧,你好厉害!”
虽然跟不上潮流,但她多少能通过电话虫了解到外界的情况,所以非常敬佩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人们,因为让大家获得幸福,同样是她的梦想。
奈洛谦虚地开玩笑:“哈哈~真的厉害就不会被人打成这样了。”
戈登好心道:“你伤得很严重,在岛上休养一段时间吧。”
奈洛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回应:“那就打扰了,谢谢。”
她答应得这么快,反倒让戈登不太适应:“你……都不问问我们是谁就敢相信吗?”
他这边则是觉得一个重伤的小姑娘而已,哪怕撒谎不是海军应该也做不成什么坏事。
“这个……”奈洛心虚地眨眨眼。
哎呀,忘记假装问一下了,毕竟她很清楚乌塔的身世和经历,就理所当然地交付了信任。
奈洛迅速转动脑筋,找出合理的解释:“因为最近一年乌塔的人气非常火爆!就连忙于历练的我都有所耳闻,既然跟乌塔生活在一起,先生你应该也不会是坏人吧?”
不止如此,他还是艾雷吉亚曾经的国王呢。
这段说辞显得可靠多了,戈登并不对自己的身份做出准确定义,只是简单地介绍道:“我是戈登,乌塔确实是我从小带大的。”
乌塔仔细帮她包扎好伤口,暂时将破损的衣服穿回去,闻言高兴道:“你也听过我的歌吗?”
“那当然,乌塔的歌传唱度很广,我很喜欢听,”奈洛突然想起来,双眼放光,“对了,你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
这可是角色本人亲自产出的周边诶!
戈登弯腰把她横抱起来:“回去再慢慢聊吧,你这个小姑娘真是自来熟。”
奈洛嘿嘿笑了两声,扭头拜托道:“乌塔,你能替我抱上阿比吗?它带着我漂流太久,都累得睡着了。”
“咦,这是什么?”乌塔惊奇地抱起白团子,“它刚才是这么小吗?哇~~毛绒绒的好可爱~!”
奈洛活力十足完全不像个病号:“是我的宠物啦。”
戈登不禁思索,外界的海军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吗?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官居上校,还拥有非人般的体质……
简直像进化过了一样,外面的世界真是不得了啊。
……
在艾雷吉亚养伤期间,奈洛很快就跟乌塔打成一片,毕竟两个人年纪相仿,有许多话题可说,奈洛讲了不少外界的新鲜事情,听得乌塔惊奇连连。
“革命军吗?听起来好帅气~”乌塔听得很高兴,随即垂眸思索,“改变世界让大家获得幸福……也是我的梦想呢。”
奈洛正暂时穿着乌塔的羊驼睡衣,温和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乌塔低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郁,随即被她刻意绽开的笑容掩藏:“既然大家都喜欢听我唱歌,或许我会开一个很——盛大的演唱会吧!”
奈洛认真地注视她,完全能理解她在这个阶段的复杂心境。
如果不做点什么作为补偿,恐怕她早就被庞大的负罪感压垮,一直没有能倾诉的人,难免会走向扭曲的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