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这种事情难道需要动脑子吗?明明只需要听两句话就好了,之前方才桑葵实在不敢相信,两个人死在一起,重生居然也重生在一起。
桑葵皱了皱眉,很快她便知道了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那只冰冷如冷瓷的手,毫不犹豫地掐上了她的脖颈。
男人指尖冰冷,唯有掌心是如火般的炙热,薄茧轻微触碰那脖颈上的肌肤,如同将一片冷水瞬间煮沸。
他的指尖稍稍用力,便是一股子窒息传来。
玩脱了,她太想看见藤魉被直接戳破伪装后的样子了,几乎连一秒都等不了。
桑葵面上不动声色,反而抬起了那双干净明澈的双眸,半是不解地道:“藤魉,你的眼睛里,好像少了点东西。”
那人鸦羽下的眸子微动,掐着她脖子的手也轻微放松,桑葵瞅准时机,一记手刃过去,脱离男人的掌控。
她跳起来离那人三尺远,指着那人大骂道:“魔头就是魔头!动不动就掐人脖子。”
屋子很小,这一跳就跳到那几个修士旁边,修士瞅着这三秒一个转场的景象嘴巴张得能吞鸡蛋,这两个人听闻是兄妹,却又躺在一张床上,偏偏此时还对打起来,和唱戏似的,不对,唱戏的都不敢编这么离谱的剧情。
见桑葵过来,方才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马上讨好道:“妖女大人!这男人不知是谁?敢如此冒犯您?”
妖女……妖女大人?
桑葵一下子差点没站住,但是还是回答道:“仇人,不仅是我的仇人,还是你们的仇人。”
藤魉为世人若知那日,是那数十年里最惊天的一场雪,千里寒风吹水成冰,望星司道是:“冷冰养邪骨,丰雪盖荒年”。在这一年,魔心寻主,藏在藤魉体内,预兆着他是未来的魔皇。
魔皇出世,注定需要血流成河的杀|戮,而藤魉杀的第一个人,就是桑葵唯一的徒弟。
桑葵埋下自己徒弟的尸体的时候,许下毒誓这辈子定然将藤魉斩杀,无论是为了自己那个枉死的徒弟,还是为了天下无辜的众人。
那修士闻言,立马表示:“妖女大人的仇人那当然是我们的仇人!真是活应该下油锅,死应该待地府!”
虽然这么说着,他心里却是不信,哪里有仇人上一张床的!
这么想着,修士灵机一动,言语中带上些谄媚:“妖女大人,可是这个炉鼎不够听话,我倒是有个好东西,再桀骜不驯的炉鼎那在床上也是得俯首称臣的,若是大人肯放我们回去取来这样事物,日后的孝敬也是少不了的,大人你看好不好?”
好……个p啊!
桑葵闻言,想到藤魉在床上俯首称臣的样子,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现在的这群修士也太能玩了。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东西?!”活得封闭的桑葵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老年人。
“嘿,那可是只有我们云隐宗才出产的……”,修士压低了声音,保留出几分神秘感:“绝世神鞭!”
神tm绝世神鞭!
这动静可瞒不了旁边的藤魉,修士说完后,一脸期盼地望向桑葵,却是没等到她的回应,反而是一股子冷气袭来。
这种感觉并不像是对于桑葵突发神力的惧怕,而是一种真切的冷意,像是蚂蚁爬进血管一般,让他抖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听见“咔擦——”一声,修士的脖子应声而断。
“你在做什么?!”桑葵急于阻止,却只触碰到一手脏污血液。
“他可辱,我不可杀吗?”藤魉话锋一转,嘴角扯上几分讽刺的笑意:“难道你真想要那个绝世神鞭?”
“魔头就是魔头,动不动就杀啊杀的。”桑葵好看的柳眉皱起,几乎有些恶意地将血液抹在藤魉的面上,将问题反抛了回去:“要那个干嘛?抽你吗?”
真是暴殄天物,让如此恶劣的魂魄来到副这么个好躯壳里,不过却也真是合适,藤魉那秾艳的面上仿佛天生便却少点红色来点缀,多了一点更似锦上添花。
“脏。”他只说了这一个字,一股如同当初包裹住那修士的冷意,反过来缠住了桑葵。
“这修士的血溅我手上,我就不嫌脏?”桑葵被冷意包裹,面上却毫无惧色地回道。
原来她是在意这个。
藤魉微微抬头,向来不动声色的目光微凝,从前向来贵坐高台,诵读经文的神女此刻却不讲什么仁义道德。
“你不会杀我的,藤魉,”她狡黠一笑,像一只山林间的小狐狸:“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将我的魂魄拘来是想做什么?”
藤魉为了这次重生,一定比只供了一盏灯的她要准备充足。
比起修为尽失的她,藤魉显然还残留了一部分实力,除此之外,她可不信自己刚死,就和藤魉重生到一处。
如果真有这种巧合,桑葵一定要去查查自己流年是不是命犯太岁。
藤魉望着自己面上的艳红一片,“你在试探我?”
“我是在赌未来的魔皇宽宏大量。”桑葵面上仍旧是笑盈盈的不动声色。
“如果我说,我不是未来的魔皇呢?”
什么?
桑葵的笑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