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女人是有读心术吗?
可是看她一脸平静的样子,真让人捉摸不透。
加西亚有些犹豫地说:“我也是这样……好巧。”
是所谓的缘分吗?还是真的巧合?
“那真巧。”何英晓当然知道苏珊的用意,“那你要不要也来加入我们的小队?”
加西亚点点头,随后问出了一个考倒三个人的问题。
“我们的小队,要叫什么名字呢?”
江温婉快画吐了。
今天是全校开学考,艺术楼也要参加。
从素描到速写,从速写到水彩,水彩到油画,小小的四个类别,画得让人字面意义上的神魂颠倒。
不过考试的事情,对她来说也没有很重要。毕竟家里已经很有钱了,追求学业真的只是为了给自己的人生多增加一点意义。
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阿加莎。
阿加莎的家世不菲,但是她一直不理解为什么阿加莎的家里总是让阿加莎隐瞒家里的事情。
这让阿加莎从小到大都受到了很多欺负,有权有钱家里的小孩通常都比较早熟,很容易学家里大人虚与委蛇的那番做派。
她们家的钱不是脏钱,职业不是不正当的职业,爸爸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妈妈是有名的大学教授,绝对标准的豪门家庭,阿加莎也不是私生女,但是就被刻意地这样安排,这让江温婉一直都想不通。
就好像是一个bug,一个硬伤,为了某个时机或者某些体验而硬要如此。
难道她家里人不知道小学那会儿同学们给阿加莎起的难听外号吗;不知道中学那时候小团体盛行,除了她以外基本上没人跟阿加莎说话吗;现在高中了,一开始将她放入公立高中,江温婉还以为那家人打算放过阿加莎了,结果现在又以特招生的身份进入普尔圣斯学院。
阿加莎已经高三了,现在还要她吃因为家世不如人的苦,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
偏偏阿加莎还是这种坚强善良的个性,江温婉画着画着不自主咬了咬后槽牙,爹的,真让人不爽。
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怎么教育阿加莎,但这种方式在江温婉眼里很过分。
而且只是两年不见而已,江温婉感觉阿加莎和她疏远不少,明明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不管出什么事阿加莎第一个想到的人都是自己,但上次见面为什么阿加莎表现得她们两个好像刚认识的人?!
不愿意和自己住就算了,也不知道文化生的宿舍有什么好住的,是不是被家里人洗脑了非要吃苦——怎么和自己说话都有点不耐烦的味道?
还跟她说自己对宋与意感兴趣?!
像木头一样只会练琴的男的有什么好感兴趣的?!
爹的,这个世界疯了吗?!
“咳咳。”监考老师路过江温婉旁边轻咳几声,江温婉想得太入神,画笔下的画面有些扭曲了。
江温婉皱皱眉回神,继续画着。
江温婉油画画的是一束开得正好的百合花,花朵上还带着几滴欲落不落的露珠,花瓶是可以折射阳光光线的玻璃瓶,瓶口模仿着花的形状,雕得很好看。
刚刚在画其中一朵百合的时候,画花开的幅度太小,里面的色彩叠层也错了。
江温婉咬牙举起沾满白色颜料的画笔,改画花苞好了!
在她低头调颜色的时候,画布有一朵百合花颜色变得越来越浅淡,直至消失没有,好像那个地方没画过花一样。
江温婉抬头的时候愣住了,她记得那个位置她画了的,虽然位置靠后,花朵开得也没有很大,不比前排花朵吸引人,但是她不可能连自己最基本的构图都弄错了。
少了这一朵花,她指不定要被老班怎么骂呢,明明丰富的层次莫名其妙空了好一块儿,分数要降不少。
但是现在不是计较为什么没花的时候了,死手快画啊啊啊啊!
烦死了啊啊啊啊啊!都怪宋与意!
全艺术楼都知道宋与意对百合花的热爱到一种神经的程度——门上是百合雕花,专属琴房里经常有新鲜绽放的百合花,食堂座位上也是百合雕花——画他的花就是倒霉!
江温婉喜欢的是百合花的花语,祝福一个人永远清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家庭顺遂,也寓意着送花者对被送花者深深的爱。
她的梦想从看到阿加莎一个人在贵族小学花园里哭泣时就定下了。
那个时候,花园里的幽兰百合开得正好。
宋与意再一次,直观地看到自己的门被踹坏了。
他站在肇事者的背后,不理解自己的门怎么变得如此脆弱。
“……别踢了,我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