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进入到一个高不见顶、宽不见边的洞穴,四周昏天黑地,不见任何光亮。
她擦亮眼睛,瞠目而视,心脏也在此刻狂跳。
“我如愿了吗?”司珈晔差点喜极而泣,“我可以接触到鬼了吗!在这里真的可以看见到他们了吗?”
她准备站直身体迎接这一刻的惊喜时,身后倏地出现一缕类似丝线的东西此起彼落地扫过她的指尖,似在挑衅,似在邀请。
“恶不恶心啊。”司珈晔蹙眉,不耐烦地甩开手,连正眼都没有给对方。
那东西兀自不依不饶地肆扰,愈加变本加厉,最后竟然勾住她的尾指缠绕不放。
对方来头不小,卯足劲要把她往身后的黑暗里拉。
司珈晔也不是吃素的,你拉我也扯,看谁刚得过谁,你非要我往后看我偏不看。
两股力量相持不下。
不过,司珈晔遗漏掉一个关键问题,她此刻只空有力气,无任何攻击道具,别说利器,连块能砸的砖头都没有。况且她一介凡人,未知力量在前她能做的只有暂且以逸待劳,观察并分析现况,避免正面冲突。
也许是疯过的大脑过分沉溺于回味,又或是急迫寻找刺激,再加上她是个犟种,她竟将这些本该事先掌握的关键性因素全部置之脑后。
那根类似丝线的东西将尾指越缠越紧,她无法挣脱,压迫太强,尾指失去供血,正在消散的知觉使理智重占主导地位。
司珈晔放缓力道,等待那头的力量将她朝后方拉扯,她迟缓拖动身体的同时,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沿着那根丝线探摸并握住。
OK,一切准备就绪。
司珈晔用拇指夹紧那条丝线的一小段,再让剩下的四根手指并拢,转着圈向前探,等到手上缠绕的丝线数量足够时,她两手一发力,用尽全力将那端的未知物向自己拉扯。
她能感觉到对面松脱了力道,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狂奔而来。
司珈晔立即松开手,并站立起身准备迎击。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她走上前几步,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只不过未知物的耐力堪忧,在离司珈晔五步远的地方落下,剩下的路程,它是滚过来的。
脚踝果不其然被撞了一下。
不会是人头吧?司珈晔又惊又喜。
由于周遭无任何光亮,她实在无法辨别那是什么。丝线仍然萦绕在手掌上,她像回收风筝线似的将那根丝线来回拉扯。
“咦?”司珈晔发出疑惑,“怎么拉不到头?”
思索一阵后,她直接解开绕在手上的丝线转而捧起脚边的球形物体放到眼前仔细观摩。
“呃——”她沉吟一阵,不解道“这到底是个……啥?”
看不见,除去黑色她看不清任何东西。
而且,好像进入这个空间后,她的双手就一直被异样感包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手上的球形物体并不具有头颅的重量,反而轻飘飘的,司珈晔捏了捏,略有弹性,鼻子凑近试着闻两下,没有异味,倒是湿漉漉的,周围还挂着不少长短不一的丝线。
本想继续研究,可双手实在奇痒难耐,她只好作罢。
手机不在身上,她没法获得光源从头到尾把自己检查一通。
丝线似乎是从球形物体内部生长出来的,然后很不要脸地缠住司珈晔的尾指,还好它只有粘人这一个坏习惯。
眼睛完全适应黑暗后,她发现不远处有个暗红色的光点。
没等她起步,却被球形物体抢先一步打头阵,它朝那点暗光滚去,身上的丝线牵引司珈晔迈出脚步。
一人一球亦步亦趋向红光靠近。
朝前走,视野逐渐开阔,黑红交缠的空间里,红点发出的光芒为黑暗披上一层血色纱衣。
微光不足以让她看清球形物体的真面目。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司珈晔走到腿脚发软,她不知道这是哪里,该在哪里停下歇脚,她太饿了,饿得眼冒金星,胃部抽搐。
眼前多出一座黑压压的大山,亮光像是畏惧它似的收敛光芒,空间突如其来变暗,一切又回到最初。
脚下一个不注意,司珈晔不知被什么绊倒在地。
好像是一个浅坑?不对,是一群浅坑,她的手掌在地上来回摩擦,地面坑洼不平。
摸索中她发觉,这些浅坑分布得并不广泛,似乎还有联系,有的是一条直线,还有竖线……
司珈晔手掌感受的同时也在心底刻画。
横撇、点、撇、横钩、撇、捺……
她将这些笔划一个个拼凑起来得到六个字。
“欢、迎、来、到、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