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激将法对司珈晔不管用,但是为了这一刻久违的自满,他还是忍不住发问。
“哼。”司珈晔冷笑,“如果你所说的句句属实,那么我封死了你的退路,今天晚上你会做什么打算呢?”她走到门边歪头示意。
陈誓霖震惊一瞬随即发出一阵苦笑。
他面色死灰,朝身后的玻璃窗随意伸出一根拇指:“能做什么打算,当然是跳下去啊。”
“不过在这之前,请让我讲述这栋鬼楼背后不为人知的过往,那段血腥荒诞的事实。”
他亮出手腕上的表,指了指:“司珈晔,还有二十分钟十二点整,足够了。”
说完,他无视司珈晔的视线自顾自地就地而坐。
“下面的话我简要说明。”他清了清嗓子,“咳咳,二十年前的七月半这天晚上,你脚下这块土地,也就是这栋昆南楼所在的三楼,离奇地死了十一个人和一只猫,那一晚谭家灭门,不明真相的好事者向外透露,这些人是集体自杀。”
“以上这些,是你,还有外界所知晓的真相。”陈誓霖说道。
“事实上,据我所知,这里曾经没有集体自杀,只有单方面的杀戮。”
“这栋楼的主人是一个名叫谭陇富的商人,他富甲一方,为人亲和谦逊。可这样一个人居然亲手用菜刀砍死了自己的父母、四个子女、叔伯兄弟、还有可怜的……”
他顿了顿,拉长音调故作神秘地说着,眼里藏不住的狡黠:“猫——”
“所以说,不要以貌取人,更不要因为一点善事去肯定哪些人,当然,更不能只专注于哪些人不堪回首的过去而忽略了他们的本就纯良的心。”陈誓霖意有所指地向前探了探身体,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司珈晔努力挤出一个假笑回视他。
陈誓霖耸耸肩,没有表露太多情绪:“我继续说。这一段呢还只是表层,更深层的秘密全世界恐怕只有……”他展开自己的两只手掌,有些词穷。
司珈晔立即提示他:“啧,你的意思是屈指可数吧?”
陈誓霖没有多言,赔笑两声继续讲述:“实际上呢,在那一晚,谭陇富所做的就只有杀光亲人后再自杀,再到留下天花板上的神秘符文。可是在这之后呢,夜还很长,离天亮还很遥远,已经足够进行某件事。”
“你知道吗,谭陇富咽气后,尸体还有余热时,这里光临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说得尽兴,丝毫不顾及一旁半信半疑的司珈晔。
“第二天,等员工回到这里上班时,这才发现,整个房间里,血流成河,连二楼的天花板也难逃一劫。”
司珈晔脑海里完善他所说的场景,出血量厚重到脚下的实地也无法承受,渗出的血液如同主人还未消散的生命力,密密层层地穿透每一寸障碍。
见司珈晔分神,陈誓霖略微提高音量吸引她的注意力:“咳咳,第二天天亮,员工眼里的不只有血流成河,还有一座尸山。”
“一座尸山?你确定?”司珈晔听得入迷,便开始较真。
陈誓霖指向天花板:“堆得快有天花板那么高了,不就是尸山嘛。”
“说清楚。”司珈晔正色。
“好好好,且听我道来。”陈誓霖理了理领口。
“我之前说过,谭陇富先用菜刀杀光亲人后再自我了结,按理来说那些死去的尸体上只会出现利器的砍伤,除此之外不会出现其他伤口。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在我正式向你阐述前,我得事先告诉你一个关键信息。”
他望向窗外,司珈晔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别看这栋楼如今荒僻不堪,二十年前可是安保齐全的旅游业公司,门口有八位保安轮流看守巡逻不说,四周还有监控。”
“你到底想说什么?”司珈晔逐渐失去耐心,陈誓霖杂乱无章的讲述让她头疼。
陈誓霖侧过头,窗外的月光只能亲昵地照亮他的半张脸,偏偏朝她斜睨过来的那只眼睛充满了邪意。
时间似乎是停留在了这一刻,直到乌云遮月,透过玻璃窗映照的月光一点点被收回,四周如落幕的舞台,寂静无声。
阴翳笼罩在陈誓霖脸上,他像座被月光遗弃的石雕般一动不动,司珈晔注视许久,只能大致看清他的轮廓。
她几步走上前打破死寂。
“我这里不需要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家伙,我看可以开窗了,你收拾收拾准备跳下去吧。”
陈誓霖伸手挡住她的去路,他缓声说道:“我想说,二十年前的十几分钟后,在这里因砍击伤而失血过多导致死亡的那十一个人,他们死后的尸体在失温前被某种生物撕咬吞食,残肢断臂和不计其数的尸块在腥浓的血海中堆积成山。”
司珈晔皱眉凝视着陈誓霖,脑海中刷新认知的同时趁便处理着过载的信息量。
“很不可思议吧!”陈誓霖抬眉,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我前面提到过的,这里警卫森严,可那天晚上监控什么都没有拍到,一如既往的安宁,连看门的狗都没有胡喊乱叫。 ”他的语气里隐隐透露着兴奋。
他左右张望环顾四周,生怕言谈举止惊动藏在暗处凝神细听的那些家伙们,并且再次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
“所以呢,司珈晔你也很想知道吧,到底是什么东西闯入这里啃食了他们的尸体。”
他说出这句话时,目光甚至都没有聚集在倾听者身上,眼睛始终在瞟视周围。
是一种兴奋与不安共存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