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鹤霖再度蹲了回去,俯视着虚弱的那人,冷漠之色悄然从眼中流露,余念看得十分真切。
李鹤霖从她手中夺过那把她亲刻意上梨花样式的匕首,向她的脖颈处比划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
“余念,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你凭什么认为,我李鹤霖只有在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下才能胜过你?”李鹤霖嘴角一撇,一脸的鄙视。
“记着,我是师,你是徒,听说过尊师被徒儿压制的吗?”她揪起余念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拎起来,“想要控制我,你就是自找麻烦,以后的每一天,你最好都睁着眼睛睡觉。”
说罢李鹤霖不顾余念额间细汗直冒,将匕首一丢,扔在刚包扎好的伤口处。
“嘶......”余念吃痛,刚想叫喊,却见李鹤霖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无奈地笑了笑,尊师这副嘴硬心软的挣扎模样,她喜欢的快疯了。
余念把自己弄成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一瘸一拐地进了城,守城士兵一见是公主,惊得手中长矛落地也未察觉。
她就这么被搀扶上轿,抬回了宫。
进宫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余冀。
余念缓缓拉开轿帘,眼前掉落一根茅草,她随意地拍了拍,这副模样可谓是没有半分公主样,活脱脱像个女乞丐,可就在这杂乱的发髻之下,是她那双深邃又发亮的黑色瞳孔,似乎有时,会散发血色。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余冀,面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与她对视似乎会让人感到没由来的心虚。
“皇叔,见到我,你应该不太高兴吧。”
见她这副脏乱的受伤模样,余冀不好发难,只是回以一个深沉的笑容:“确实,本王的惊讶,早已盖过了喜悦。”
他不再停留,径直走向主殿:“本王先走一步,涟安得快点跟上了。”
“公主殿下,是先回公主殿吗?”抬轿几人发问。
“不必,直接去主殿。”
还未进殿,余念便清楚地听得殿内大皇子余辉正声情并茂地向皇帝讲述着宋国是如何翻脸毁亲,涟安公主是如何侥幸逃脱的。
她心中轻笑一声,这位大皇兄做事当真靠谱,这番陈词,她都要相信了。
“公主殿下到!”
几人见余念拄着拐杖,立于殿门外,主位中人立马吩咐起一旁的徐弘文前去搀扶。
“涟安,怎么弄成这样,快,快扶公主去洗漱休息!”
“不必了,涟安还有命回来见到父皇已是万幸,便顾不着别的了,先来见父皇要紧。”
两人的交谈语气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在场之人对此皆心照不宣。
“皇兄,多谢您向父皇及时禀告涟安的遭遇,涟安感激不尽。”说罢,她行礼作揖,他人未注意之时,向余辉抛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皇妹不必客气,皇兄还听说,皇妹若不是得一位高人相救,怕是命在旦夕啊……”
余冀听罢皱了皱眉,看向余辉的目光带有一丝挑衅:“慎亲王竟知晓的如此详细?这些消息本王还真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故意强调了亲王二字,仿佛正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亲王身份,别做些出格的事情。
余念眼看两人间微妙的敌意渐长,心中耻笑了一番,这可不关她的事。
“皇叔何出此言,从小侄儿便将小皇妹放在心尖上,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侄儿定然四处打探盼望自己能为皇妹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