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屑地看了一眼袖口处的一片雪花,随即双眼火红,雪花立马化为白烟消散。
李鹤霖离宫前,偷偷去了一趟梨花小道,仅是瞥了一眼,便离开了。
她实在担心红瑜这女人会跟踪自己,以后与公主相见只会更加困难。
萧墨薇已经被她盯上了,李鹤霖不愿再将余念扯入其中,若她俩人的关系被红瑜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摄政王府。
“萧嫔竟是你安插入皇宫的眼线?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红瑜发现了。”余冀既惊讶又担忧,“能成为樊笼家主的,果真势力强劲。”
“不过看样子,短时内她不会将我的身份告诉皇帝。”李鹤霖揉着太阳穴,双目紧闭,“她若暴露我的身份,我亦会将她前家主的身份捅破,两败俱伤的事情她不会做。”
“无论怎样,她始终都是个祸患,不得不除。”
李鹤霖心道废话,若是能够轻易除掉,还需要禀告他么。
“临走之时,她告诉我为我备了一份大礼。”
“这可不像是会送什么好东西。”余冀看着面露疲惫的李鹤霖,顿了顿,仍开了口,“你就觉得她会做什么?”
李鹤霖叹了口气:“必定是马逸尘的兵权。”
“她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还能左右皇帝的决定吗?”余冀感到意外。
但随即又认为合理,自从先皇后殡天,皇帝便再没有侧立中宫,对待妃嫔也称得上是雨露均沾,但最近贵妃开始变得独树一帜,从嫔位一路升至贵妃,算得上后宫第一人了,而这位贵妃又恰好是他们的敌人。
“她当然也有。”李鹤霖果断开口,面目深沉,“我早就说了,马逸尘被夺兵权是是是迟早的事,她不过是加快了事情的发生,这不要紧。”
余冀点点头:“现下要紧的,就是在控制涟安的同时,不被贵妃发现端倪。”
他走近李鹤霖身旁,拍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
李鹤霖忽地转身,倒叫余冀吓了一跳。
“怎么了?”
“王爷相信我自然好,只是,我还需要王爷的配合。”
“这是自然,你说吧,需要本王做什么?”
“策反......段莲玉。”
余冀一惊,目中寒意若隐若现:“你......都调查过了?”
“王爷不肯说,不代表我不能知晓。”李鹤霖语气淡淡,“策反莲儿这件事,对于您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余冀未置一词,目光森冷地盯着眼前之人。
“毕竟......十二年前您是她的师父,不是吗?”
“李鹤霖,本王会将此事办成,不过,别再窥探本王的过去,否则,我保不齐会对你做些什么,别拿我对你的宽容当放纵。”
“……是我逾矩了。”
“记住了,别和她提起过往之事。”
其实李鹤霖并未深查余冀幼年离宫的细节,她认为这并不重要,她仅需要一个有权有势能够撼动皇帝地位的人,至于这个人的品性是好是坏,过去是否磊落,这都无所谓,因为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余冀今日将茶壶换成了酒壶,一旁的老管家上前,将二人面前的杯盏倒上酒。
“知道了,我们各取所需即可。”
“正如此意。”
举杯相碰,达成共识,刚才的摩擦便算化解。
因利而聚就是如此,宜结也宜解。
几杯酒下肚,李鹤霖站起身。
“属下便先告退了。”
“等等。”
余冀出声叫住她。
“前些日子见你忙碌,本王便叫能工巧匠将金纹镔铁匕首铸成。”
老管家得令,忙将匕首呈与她的面前。
李鹤霖上前接过,只见此匕首整体线条流畅自然,宛如镶嵌了金纹的灵动游鱼。刀刃与刀柄比例恰到好处,手握挥舞十分轻巧,十分适合初学者,如若用的顺手,亦能作为长期的随身武器。
“多谢王爷。”
“不必谢我,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
是啊,都是为了一样的目的进行努力,但这一瞬间,李鹤霖仅为能够赠予她一件称手的武器而感到愉悦。
回房的路上,她仍然摩挲着这把匕首。
刀柄上并无任何花纹,显得有些单调。
她回房寻出了一把小刻刀,刚要对着柄身处“下手”,又默默停了下来。
对着石头雕刻试练了许多次,李鹤霖终于自信地将石头换成了匕首。
三月春风绵绵吹拂,吹起她水墨色的衣袍,李鹤霖认为衣袍碍手,便利索地脱去,继续雕刻。
终于,一朵梨花在刀柄处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