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在后面做什么……”
赵棠梨抢着开口,“我二姐那么仔细的人,精通医术,倒没看出来小将军中药了?”
“你果然知道。”
谢玄晖眼神危险的看向她,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下的药?”
“小将军觉得呢?”
赵棠梨没有反驳,谢玄晖便当她是认了。
“赵棠梨,你怎么这么卑鄙?”
赵棠梨将信封塞进一沓策论中,暂时解放了两只手。
赵棠梨看着他已经眼神迷离,喉结滚动,自己身后是案桌,她也没有比谢玄晖更快的反应速度。
只能正面对上他。
她知道,比起来那点旖旎的心思,恨意更能占据谢玄晖的理智。
赵棠梨:“是二姐姐没瞧出来,还是并不看重小将军,甚至不曾将一点的目光,从崔公子身上挪给小将军。”
“小将军只说我可怜,爱慕崔琰多年未果。”
“可是小将军亦然。”
“将军给二姐赠了多少天下罕见的物件,又替她奔波劳累多少时日操办了多少事,为了她杀了多少仇敌,将自己置于何其下位?”
“所以说,这不被爱惜着的人,男女都一样可怜。”
“将军不觉得吗?”
“非也,至少我不过是赠了几封书信,被拒了罢了。”
“将军你生于显赫氏族,从出生开始便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与人,偏生在我二姐处屡屡落空。”
“除了这身武义,你哪哪都比不上崔公子。”
明明这人已经失控了,赵棠梨偏生还要激上一激,说到后来,甚至于忘记了说的十年前的谢玄晖,还是多年后的将军。
赵棠梨看到他青筋暴起,一拳打在实木的案桌上,桌上的物品都被震落。
案桌上的木头被砸出来裂痕,溅起来的木屑刺进手中,袖口处还有赵棠梨之前的咬痕。
伤口已经好了,却还有牙印残留。
痕迹已经很浅了,大概再要不了半月就会消失。
赵棠梨的下巴被谢玄晖死死的掐住,瞬间便红里泛着紫,“赵棠梨,你有什么资格笑我可怜?”
“你训马输了。”
赵棠梨被谢玄晖用力一搂,坐在了桌上,恐是掀开衣服去看,腰上又得青上一块。
“日后你便为奴为婢,跪着侍奉便是。”
“明日我便与赵家下聘,将你一顶小轿侧门接进,你家中定是会拜谢的。”
坐在案首上,赵棠梨比他高一些。
若说赵浮岚是轻松拿顺服谢玄晖,那赵棠梨就是那般轻松激怒他。
她轻飘飘的一句:“小将军大抵上是喜欢下位者姿态,才将我捧坐在上面。”
“小将军在祈求些什么?我跪地侍奉你吗?小将军且想想,侯夫人是否会如你所愿。”
赵棠梨并不怕他的妄言,如若他有忤逆谢家长辈的胆子,前世也不会将夫死后的她养做外室,并在谢家知晓后,匆匆将她卖了。
药效渐渐过去,谢玄晖也没之前那般暴跳如雷。
赵棠梨将谢玄晖受伤的那只手拿起来,基本上是两手用力抱过来的。
谢玄晖松了防备,看她捧着自己的手,将谢玄晖手上插进去的木屑,一根一根的拔出来。
血液随着木屑落在赵棠梨的裙摆上,掉在海棠花上,将原本素色的花,染成了大红色。
明媚的美人,最配鲜艳如血一样的颜色。
赵棠梨:“小将军,把我想成什么了。”
“我赵棠梨可不会去捡,她赵浮岚不要的东西。”
她一字一句,句句清晰入耳。
“我要的只有偏爱我一人。”
“若小将军真想娶我,不如将心里收拾干净,变小,只能放得下我一人。”
“将军能够做到吗?”
赵棠梨拿出手里的帕子,又是绣着青鸟衔着花的帕子,也不知自己之前备了多少,丢都丢不完。
她将谢玄晖的伤口包扎好,明明知道他做不到,所以才会刻意问他。
提出一个谢玄晖,此生都做不到的要求后,谢玄晖果然瞬间清醒过来,他抬眸看向赵棠梨,那冷漠至极的眼神。
顿时只觉的自己荒唐不已。
谢玄晖缓慢的向后退了两步,扭过头,不再看赵棠梨,然后快步离开了屋子。
又一次,只将她留在原地。
待人走了,赵棠梨便立刻从案桌上跳下来,确保名册已经被压在了最下面,甚至有几份策论还被滴上了血迹,明眼人一瞧便是谢玄晖的手笔。
赵棠梨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紧随在谢玄晖之后,还是被人看见了。
“赵姑娘费尽心机找我来,总不是让我见这香艳一幕的吧?”
赵棠梨衣裳不整,见到他时,还在扣衣裳,整理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