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勿怪,棠儿这孩子,平素最是胆小,今日这般,是被吓到了。”
赵棠梨被打后,摸着她的脸颊,大概是肿了,才会碰都碰不得。
赵棠梨一时分不清楚,是被谢玄晖握伤了的手腕更疼,还是自己这火辣辣的脸更疼。
赵大人在谢玄晖面前,下手真挺狠啊!
“三妹。”
女主上前来,只是平静地看着,赵棠梨的半张脸,道:“我给你上药。”
嘴里说着,手中却没有动作。
原书女主是死后重生的。
书中写,女主死在她这个妹妹送的药下,如今大概是恨死了,她这个鸠占鹊巢的妹妹。
但她却不解,她为何要去毒杀二姐,就为了一个崔琰?
一个男人?
最终,还是慕沉将药递上的。
赵棠梨看着眼前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手掌多的是常年握笔的老茧,与冬日读书,生的冻疮。
赵棠梨透着这双手,想起了慕沉的死状。
谢玄晖强迫她观刑。
五马分尸。
血溅满了她整张脸。
掉在她跟前的,便是这只手。
“不用了。”
赵棠梨胃中翻腾倒海,一时难以克制,不知是悲愤还是恐惧,浑身汗毛耸立。
赵棠梨未曾行礼,直接便走掉了。
“让她去!胡作非为。”
赵大人发话,自然没有人敢来来追她,问她伤势。
妙仙等在前厅后的廊子里,见到赵棠梨这般出来,小跑上前来,“姑娘这是……被大人打了?”
赵棠梨在家中受宠,平素少一根头发丝,她院里的丫鬟婆子,都要被家中长辈问责。
如今竟然……
“姑娘不过是令人杖罚那个贼子,大人竟然这般对姑娘。”
妙仙愤愤不平,不知有没有认出来那人是谢玄晖。
赵棠梨缓和了干呕的心情,深呼吸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到恢复了眼底的冷清,赵棠梨才语气平静的道:“那是谢家的小将军,谢世子与谢贵妃的胞弟,最重要的:那是父亲一心想要加入的崔谢一党。”
今日晋王回京,日后晋王为首的皇族藩王,将与崔谢两家为代表的门阀氏族,开启长达十数年的党派之争。
妙仙如今,只心疼赵棠梨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姑娘疼坏了吧。”
“无碍,左右休息几天便好了。”
比起来前世为谢玄晖外室时,常年受的伤,这伤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更何况,如今她哥哥和母亲都还活的好好的。
赵棠梨:“明日,你去给我寻江御医来看手上的伤势,并去东坊最大的普济药店拿药。”
江御医是谢侯爷一路提拔,这才能入太医院,而普济药店则是侯夫人的陪嫁铺子,里头都是侯夫人的亲信。
这事重生的赵棠梨知道,为探子的妙仙更是熟知。
但妙仙眼里的赵棠梨却不该知道……
妙仙神色正常,道:“是。”
为了让伤情瞧起来,更严重些,赵棠梨刻意在夜间,没有处理伤口。
第二日醒来,赵棠梨的脸还是火辣辣的,这手腕更是青紫、肿胀的不能动弹。
“疼。”
赵棠梨下意识的呻吟一声。
昨夜谢玄晖是真下了死手。
早晨妙仙并未出现在跟前,侍奉她起床的是迎儿和秋娘。
妙仙是人安插在侍郎府的眼线,柳嬷嬷是老太太跟前的人,迎儿和秋娘则是二房和三房安排进来的人,彩枝未写明,但日后会倒戈女主。
赵棠梨揉揉太阳穴,不愧是活在宅斗文的世界里,真真没一个干净的。
刚撩开帘子,见到赵棠梨伤重的模样,两人便立刻吓的慌了神。
迎儿慌张的道:“我这便去告诉柳嬷嬷。”
“站住。”
赵棠梨从床上起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半边脸肿肿的,一大一小,滑稽可笑。
“柳嬷嬷此时正在侍奉祖母,你这般去不是惊动了祖母吗?”
“你既在我海棠苑里,便不要时刻往祖母跟前跑,若是不想待在海棠苑,我便跟管事的说一声,将你派到其他院里。”
赵棠梨一边敲打侍女,一边拉开自己的首饰盒,昨夜夜色下瞧不真切,只是戴上了那个蓝色的出水芙蓉的玉镯子。
今日这般看来,自己这屋里的东西,都是顶尖儿好的。
别说那些普通的勋贵姑娘手里的,怕是比起来宫里的,东西也相差无几。
父亲这个户部侍郎,这般富庶……
难怪不久后,赵家阖府上下,会被抄家流放。
秋娘先反应过来,跪在赵棠梨的跟前:“三姑娘放心,我们身在姑娘苑里的,自然一切都以姑娘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