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寻欢如实道:“我是在水涟漪那遇到她的,那时她身体虚弱,在我家修养,她并未告知我她是哪里人。”
若是有心,口音也可模仿。
“她喜欢什么?”
谢寻欢心中闷闷的,不过见他问,还是如实告知,“喜欢花。”
“那最喜欢什么花呢?”
谢寻欢道:“你可以亲自去问她,若她有意,应当会告诉你。”
她喜欢生长的花朵,无关花朵,只是欣赏它们年年凋零,年年盛开的气节,在泥土中悄悄生根,不知不觉抽出新芽,一天又一天,等人们驻足欣赏时,它已经绽放了,展现出一片欣欣向荣。
幽州正在发展商业化的街道,一整条街道都挂着财圆滚滚的喜图,尚有不少人喜好字画,家中挂了不少字画,谢寻欢看了一家又一家,等他回过神时,小路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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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楼摆着精美的绸缎,上面绣着各式各样的花纹,上等的绸缎会出一块样品挂在一旁,紧挨着的便是用这块布做好的成品服饰。
不少姑娘围绕欣赏,与小姐妹谈论这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会不会不好看,其中有姑娘站在一身天蓝色的成衣旁比划着,嘴里小声道:“你说我穿这蓝衣会不会不好看啊。”
“说不定很适合你呢?我还从来没见过你穿蓝色。”
“以前在家里穿过一回,觉得怪怪的。”
“那就换一个颜色吧,你穿鹅黄色就挺好看。”
“可是我没有天蓝色的衣服。”在小伙伴的怂恿下,这个小姑娘换上了蓝衣,一照镜子,马上就丧气了,撅着嘴,“果然不适合我。”
有时候忧愁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就像自己不适合什么颜色的衣服或者款式,宋玳走上前,将一条珍珠项链搭在她的脖子上,她的脖子比较长,搭上一条项链便有一种视觉平衡的效果。
“你将袖子挽起来,用别针固定,露出一点手腕会好看许多。”
天蓝色姑娘转了一圈,眼睛里要冒星星了,她的搭子立马找了别针,将袖子缩了一些,赞叹道:“这样看真的好多了。”
“谢……”还未言谢,那个姑娘就已经不见了影子。
宋玳拾级而上,一个魁梧的男子坐在榻上,桌面上摆满了衣裳的设计图纸与针线盒,魁梧的身子与狭窄的桌子,看起来滑稽得很,宋玳的小鸽子落在它的肩头,转溜着圆溜溜的眼睛。
东篱饲养的鸽子,只会亲近东篱的人。
这也是宋玳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你的鸽子比别人的鸽子胖多了。”他并不识宋玳,他们只因梧而聚,见宋玳微微在替她的鸽子抱不平,双手抱胸站在那。
宋玳不打算与他多说,“我在途中遇到了双刀。”
双刀的名字让他眉眼一皱,这个阴险毒辣的家伙。
“他没死?”
“没死,有一个卖甘草的人扮作双刀,欲想刺杀我,双刀曾在乌蛮潜伏过一段时间,深得乌蛮王的信任,长白山上的狼王被他亲手剥皮献给乌蛮王,蛮王赞叹英勇,险些要收他为义子,后乌蛮王起了一场内斗,乌蛮王死于内斗,他曾与一位皇子有过密谋,二人之间可能达成了某种协议。”
魁梧男子道:“你怀疑他出现在幽州的动机?”
宋玳摇头,“不,我是怀疑双刀是否是真的双刀,他做事不留痕迹,又为何会在幽州留下痕迹,我怀疑双刀给自己找了一个替身,甚至这个替身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替身,一直以为自己才是真正的双刀。”
她提笔画了一张画像,是甘草人的模样,魁梧男子将画收了起来。
“我会回西北确认一番。”
“让薛映水小心乌蛮人勾结梧军,西北军中必有人叛变。”
“至于双刀,他可能是某个宗室的门生。”
魁梧男子道:“有人要谋反?”
他的思维太跳脱,不过宋玳并未反驳,但也没有回答,祸从口出,本就是她的猜测罢了,双刀的出现让人烦恼,
余晖落在她的脸上,天空也不像午时那般明亮,却像是存放很久的书籍,页面上有泛黄的痕迹,轻轻一翻,有一种模糊的年代记忆。
宋玳出来时,见小路走了过来,身旁却不见谢寻欢,心中好奇,小路看出来她的好奇,无辜笑了笑。
“谢兄不知道跑哪去玩了。”
他的眉眼舒朗,一双桃花眼,天真无邪,“宋姑娘没有买衣裳?”
“没有看见喜欢的。”宋玳扯了一个谎,她本就不是来买衣裳的,只是她的小鸽子在这家店徘徊,要是她的小鸽子在花店茶室徘徊,她会找一个理由说去买茶买花,不过多少还是要扯一个高超的理由。
不过还好她不是来买衣服的,因为她的钱掉进水涟漪里,她身上根本没钱。
“嗨,俩位。”谢寻欢朝他们走去,招了招手,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十足,宋玳朝他挥了挥手,算是回应他了。
“怎么样,玩得开心吗?”宋玳知道他喜欢热闹,想问问他是不是满载而归,谢寻欢摊了摊手。
“还是和你们一块玩有乐子。”
随后一把搭住小路,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小路兄,今天晚上饭菜你买单,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好久了?”
宋玳:看来今天下午俩人有了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