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寻欢正欲辩解,宋玳抢先一步,“夫人,刚刚谢公子见我无聊,同我说起来荆州,一时间话多了起来。”
意思就是你别怪,她并不觉得冒犯。
提到荆州,谢兰砚叹了一口气,“鱼米之乡啊,在十年前,它可是经历了一场战乱,如今却越来越好了,有不少农业在那发展,想米鱼杏子都是他们那的主要产物。”
“瞧我这一说,忘记了,我给你熬了一锅参汤,你先喝了吧。”宋玳道了谢,喝了很多,谢兰砚见她喝了,更是开心,“姑娘是小时候就不爱吃荤腥?”
宋玳不好解释,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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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玳在床上躺了一天,翻了翻书,连翘敲了敲门,得到了回应,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行宋玳行了一礼,见她大有变化,她放下手中的书,轻轻点头。
连翘见她尚有病态,声音就更低了,“宋姑娘,对不起,我前些日子莽撞粗鄙,冲撞你了,我下次绝对不会这样,我当时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差点害了你,我以后再也不动这些小心思了。”
宋玳笑了笑,比起第一次的警示,这一次笑得像三月花,连翘不禁更加羞愧,低下了头,她心中一半是想提早认错,一半是确实认识到了自己的龌龊,埋怨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你本无恶意,只是太想一步登天了。”
她太想过上优渥的日子,以至于忘记了捷径的背后付出的代价。
“我也不想一辈子就当一个洒扫的丫头啊,洒扫谁都会,哪天少爷家不需要那么多女工我该怎么办,笙戈会绣花,我又没有绣花的天赋,一辈子扫扫地,在嫁一个跟我一样打工的男人,生一个给大户人家当仆人的小孩,那样的日子一眼就望到了头,我觉得好痛苦。”
连翘向宋玳说着心事,她与笙戈是很要好的朋友,宋玳又救了笙戈,在连翘心里,她是存了一丝感激的。
“你担心洒扫被人取代,却不担心哪天容颜已去被人抛弃么,太过于忧心以后也是一个苦恼的事情,珍惜当下就好,你说洒扫很痛苦,账房有一人因事辞工,你要想,可向谢夫人提及此事,让她安排你进账房,你在算账方面颇有一番心得。”
宋玳无意听见连翘拿着树棍算着谢府的生活开支。
又在生活开支的基础上进行总结,像什么东西可以多买什么东西可以少买,一个月可以省出多少钱。
连翘顿时悟了,开心极了,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笙戈说非常谢谢你,她说以后短时间再也见不到你了,让我将这封信替给你。”
这一封信是一封感谢写,宋玳看完后,将它夹进了书里,末尾写道:
我知道姐姐罪孽深重,无法得到宽恕,希望尽我微薄之力,多少还清一些罪恶,重生后我才知道生命的珍贵,每一次感受到阳光洒在肌肤上,暖意传进心里,我都在庆幸,还好昨天没有死成。
愿再见。
愿再见,你也会为我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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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随口说出来的酸杏,晚上就出现在了暖阁的桌子上,谢寻欢用过午膳后便出门去买,跑了好几条街都没瞧见,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看见有一条小舟卖着荆州酸杏。
商家是一个年轻人,双手将袖子挽起,清洗着杏子,“他人还怪好的,送了我不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宋玳瞧着这么大一盘酸杏,“你将这些拿出去分一下,太多了。”
宋玳尝了一口,表情一皱,“是不是太酸了?”
谢寻欢吃了一个,酸酸的,开胃,“不酸啊,肯定是你吃到没有长好的果子,你在尝尝。”
宋玳换了一个,果然好多了,盘下有一层油纸,上面写着“小路酸杏”,她连忙将纸抽了出来,“卖这杏子的人姓路?”
“对,姓路,他还让我直接叫他小路。”宋玳大大震惊,一股庆幸扑面而来,心想可能他就是荆州的小路,他还活着,或许是后来被人救了,哪怕有一丝可能,宋玳都会庆幸。
“那个小路左手上有没有疤痕?”
“疤痕?”谢寻欢想了想,他的手上有一条印子,“有是有,不过我看不清楚,恰好留了一半在外面,另外一半我没有看清,但是疤痕肯定有。”
在宋玳告诉他,小路可能是她要找的救命恩人,谢寻欢不由得替她高兴,“我见他还有许多酸杏要卖,明日我带你去找他吧,说不定就是你要找的人。”
这个酸杏真是吃的值得。
早上提了一嘴酸杏,晚上就带了这么大的惊喜,宋玳难得放松,晚上早早就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