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再睁眼时,自己竟成了别人的新娘。
在混沌中沉浮许久,再睁眼时竟是满目鲜红,一股灼痛自胸腔窜起,秦知归猛的呛咳出声。
“夫人醒了?”
陌生的声音从旁传来,秦知归隔着泪雾望去,只见一个陌生嬷嬷正往床头的暖炉里添香,见秦知归醒来,她急忙上前将人扶起,半倚在床头道:“菩萨保佑,夫人可算醒了!”随即她捧来一盏温水慢慢为秦知归顺着气,念叨道:“前头宴席还未散,老奴这就去唤大人过来.....”
润了润嗓子,秦知归这才勉强止住了咳嗽,嗓音沙哑的问道:“嬷嬷...我这是在何处?"
那伺候的嬷嬷闻言愣了愣,语气中带着几分忧心:“夫人莫不是吓坏了?”她将手中瓷盏放回几上道:“今日是您同大人成婚的日子,这儿自然是御赐的状元府中。”
“状元府?”
秦知归脑中乱作一团,眼中因咳嗽而泛起的红晕未消,疑惑地眨了眨眼道:“你说,今夜...是我成婚?”
房中的烛火张牙舞爪,嬷嬷没有丝毫犹豫就点了点头回答她:“正是,夫人。”说罢,她就要起身去唤人,却被秦知归一把抓住了手腕仍旧疑惑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怎会!”嬷嬷掖了掖被角安抚着秦知归:“接亲的喜轿绕着皇城走了一整圈,盛京城中的百姓都瞧见了,怎会弄错。”
“可是我……”
秦知归还想说话,那嬷嬷已经起了身,只道:“您先好生歇着,老奴这就将您醒来的消息告诉新郎官去。”说罢,便匆匆出了门,留下秦知归一人独倚在床畔。
桌上的烛台爆了个灯花,秦知归揉着昏沉的脑袋喃喃念道:“状元......新郎官?”她试图在记忆中找到这样一个人,可无论如何都没有这部分记忆,倒叫头疼得厉害。
“夫人。”
还未等她理出头绪,房门再次被人推开,清冽的嗓音裹挟着夜风卷入内室,秦知归抬眼望去,大红吉服衬得来人面若冠玉,只见那人身材清瘦颀长,腰间羊脂玉佩随着步履轻轻晃着,便是新科状元——季青临。
秦知归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季青临一双眼也波澜不惊的瞧着她,客套而疏离的开口道:“夫人终于醒了。”他停在了七步开外,口中唤得虽是亲近,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欣喜之意,目光扫过秦知归那张苍白憔悴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微微勾起唇角道:“夫人既然醒了,可是要劳烦夫人指点这......洞房花烛夜了。”
他的声音极为温润,出口却叫秦知归心头一颤,见人抬脚朝自己走来,秦知归连忙攥紧了身前的被褥将自己裹了个严实,伸出一只手胡乱指向房中那紫檀圆桌道:“公子且......且坐在那处说话。”
“公子?”
季青临闻言脚步一顿,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细细咀嚼了一遍,低笑出声道:“大婚之夜,夫人这声公子....倒让为夫意外得很,何故疏远至此?”
烛火映在季青临眼底,他唇角明明噙着笑,可那笑意却凝在眸色之外,秦知归不觉攥着被角的手指用力了些,低声解释道:“妾身这脑袋实在迷糊得紧,什么事都记不起来了,是真的...真的不知为何会身在此处,你可能信我?”说着,当真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眉头紧蹙,十分苦恼的模样。
一旁的嬷嬷见状,压低声音对季青临道:“大人,夫人莫不是惊吓过度,伤到了这里吧?”她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季青临闻言皱眉,径直走向了床畔。
“你……”
还来不及反应,男子的手掌便覆上了额头,秦知归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的动作虽小,却未能逃过季青临的眼睛。
“倒是没有发热。”见人不像装的,季青临面色缓和了些,就在秦知归以为他要离开之时,不料男子忽然俯身压住了锦被,两根修长的手指顺着秦知归下颌线猛的捏在了颈上,他的指腹擦过秦知归跳动的脉搏道:“不过这里......跳得厉害。”
“夫人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