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照，身体好点了吗？”见穆照来上班，白沥便立刻凑过来，没敢问她那天到底发生什么，只是细细看了她的脸色。眼下有些许乌青，但总体来说还是好的。

穆照笑眯眯，柔声道：“好多了。”她坐在椅子上转圈圈，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到手的鸭子飞了，穆照最近闲得很。

白沥扔给她一瓶酸奶，下巴点点夏景明的方向，那边正锣鼓喧天：“得意什么，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爸爸吗。”

新电影的筹备期间，夏景明要做的事情很多，每天忙到起飞。虽然事情繁杂，但是夏景明不愧是夏余峰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处理起工作来头头是道，条理分明，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白沥小声道：“你知道吗，夏景明和她爸都非常重视这部新作。最近网上热议的女性力量崛起，呼吁广大女性站起来，明年又正好赶上妇女节设立的一百周年。听说上头十分重视这件事，要大力扶持该类作品，明年的金幕奖还要专门增设一个新的奖项，具体是什么还没有定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谁要是获得了这个奖项，再有官方的支持，将声名大噪，前途不可限量。”

“夏余峰早就得到消息，提前为女儿造势。你看夏景明这样严苛，他们父女两个虎视眈眈，只盯着这个奖项，势在必得！”

穆照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脚下发力，缓慢地转着圈。难怪她夏景明要走那些本子后并不着急开机，而是先找来编剧商量改剧本的事，想必是要让剧本更加贴合女性力量的主题，以便冲击奖项。

说实话，夏景明挑走的本子穆照看过，并不适合，要想达到目的非得下好一番功夫才能成。以夏景明的背景，她想要什么样的本子没有，不过是为了恶心穆照，才选择了那个，其他的本子改弦易张不知道有没有夏景明在背后推动。

有没有都不要紧，既然决定退避三舍，那她想要就给她。不过，本子可以不争，奖项就各凭本事！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真以为这样就能把路堵死吗？可笑。

下一条路在哪呢？得好好想想。

白沥喝了一口酸奶继续道：“这个消息不是秘密，只不过夏家父女先知道而已。现在好多公司也都摩拳擦掌，冲着这块肥肉流哈喇子，未必就让夏景明如愿。”

穆照被白沥的形容逗笑了，忽然她又想到什么，问：“你说别的公司也有放出风声的了？”

“对啊。我昨天就看见饭舟影视正在征集剧本，要求就是要贴合女性力量的主题。其他公司都是直接邀约，既省时省力，又能吸引原有观众。只有饭舟影视是对外征集剧本，声势浩大，生怕人不知道似的。”白沥回忆，忽然道：“饭舟影视！不就是陆总的公司吗！你要不要去试一试？”

“要！”穆照毫不犹豫地回答，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不路就来了。她快快坐好，打开饭舟影视的官网，看见了征集公告。

“不过……”白沥欲言又止，“你跟陆总是同学，会不会有人说你闲话啊。”

穆照笑笑，抬起一只手摇摇手指：“陆洄舟能把企业做大，绝对不是任人唯亲的傻子。虽然他有钱，他家也有钱，但是几千万的投资扔水里总也得听个响吧，没有找挨骂的道理，非明智之人所为。而且他们有官方邮箱，我是走正规渠道投稿，一轮一轮都有专业人士审核。我要是真写的烂泥一滩他们还给用了，那他们不是自砸招牌吗。再者，哪里没有闲话。我凭本事吃饭，就算他们最后真的选择了我的剧本，我也有实力让那些背后爱嚼舌根的人闭嘴。放心吧。”

白沥竖起大拇指：“有道理！我看好你。”

*

虽然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同一个单元、同一层，甚至是对门的关系，陆洄舟也时常见不到穆照。且不说他公司里面的新项目启动，有好多事情要决策、准备，恨不能一个人当成两个人用，而且穆照也早出晚归。

最近更甚！

对面的大门紧闭，不见人出来，只偶尔能听见外卖员的声音，打开又瞬间关上，好像门外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算计着时间，陆洄舟敲开了穆照的家门。

笃笃笃。

一阵软底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声音停在了门口，忽地又没有了动静。陆洄舟插着口袋，安静地等着。又过了片刻，防盗门被谨慎地打开一条缝儿，穆照只露出两只大眼睛，问道：“陆总，有什么事吗？”

陆洄舟看看自己的身后，学着穆照的样子也把头抵在墙上，眼睛里面似有笑意：“我身后有鬼吗？”

穆照探头看看，摇头：“没有。”

“那你防谁呢。开门。”陆洄舟的嗓音在楼道的两面墙壁之间来回反射，好像十七八个陆洄舟一齐在她耳边说话，穆照的耳朵有点痒。

穆照嗫嚅：“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陆洄舟嘴角一勾，高大的身形让开一点，让两扇开着的门气流对冲，一阵香气钻进穆照的鼻子。

“家里阿姨送来了仔骨和新鲜的芦笋，还有鳗鱼饭，还热乎呢。我就是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