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怀疑荆州刺史勾结南诏余孽,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李书德急忙转身,脸上的表情略显沉重,担心姜雪松提前暴露了自己的计划。
“胡言乱语,你这是放屁。”赵释藩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一听见自家和谋反两个字扯上关系,赶紧怒骂。
“陛下面前不得无礼。”李乐安身旁的太监眼睛一眯,提醒道。
李乐安伸手示意他无事,一双眼睛在姜雪松和赵释藩身上来回打量,他有些看不清楚现在事情的走向了,外祖告诉他,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己只要旁观就行。
赵释藩赶紧跪了下去,请罪道:“陛下恕罪,微臣一时情急,实在是她胡言乱语,微臣父亲忠心耿耿,怎能容她诬陷。”
姜雪松嘲讽轻哼一声,在他旁边低声说道:“你现在也知道我的滋味了。”
许念听到这才抬起头来,隐约感觉事情有些超出了预定的设想。
李乐安身子往前挪了挪,双手按在膝盖上,沉了脸色问道:“姜少卿,你可知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南诏余孽可不是能随意攀扯的,若是被朕发现你胆敢欺瞒,那可是重罪。”
姜雪松仍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缓缓抬起头,扑通跪了下去,身子绷直:“陛下,荆州刺史有一师爷,名唤师明玉,实为灵教掌教,在荆州假借刺史名义大肆敛财为复国做准备。”
“灵教即为南诏余孽的窝点,不止是荆州,连当初太后被牵扯其中的案子亦有他们的手笔,逃走的方士其实是南诏王子隆昊苍。”
“陛下,荆州刺史赵韩南任用师明玉,大事小情皆交给他处理这是荆州人尽皆知的事情,陛下一查就知。师明玉狼子野心,利用赵韩南监视朝堂动向,实为大患。”
姜雪松铿锵有力地说完,转头看向已经有些凌乱的赵释藩,意有所指道:“就是不知道赵刺史是被奸人蒙蔽,还是南诏余孽许给他什么好处。”
“冤枉啊陛下!”赵释藩急忙地解释一句。
李乐安抬手止住他的话,这人太过聒噪,听得心烦。
赵释藩眼珠震颤,姜雪松怎么敢张口就来,那个师明玉看着确实不像是好人,可那也不一定就是谋逆啊,一定是姜雪松诬陷的。
对,这都是诬陷,他怕什么。想到这赵释藩冷静了许多,伏低着身子等李乐安发话。
裴鸣听到姜雪松的反驳,捂着嘴低咳了几声,自己倒是小瞧了这个伶牙俐齿的家伙。
他咬了咬后牙,出声道:“陛下,此事还需细查,不可听信一家之言。”裴鸣就差直接说别信姜雪松的了。
他话音刚落,又有一官员蹦出来,弹劾姜雪松:“陛下,微臣弹劾大理寺少卿姜雪松,徇私枉法,陷害忠良。”
姜雪松侧头看过去,匆匆扫了一眼,自己对他根本没有印象,也不知道裴鸣给了他多少好处。
还是一样的流程,那官员先将手里的奏折递上去,然后义正言辞地开始批判姜雪松:“姜雪松借着在大理寺办公之便,恶意陷害刑部尚书之子,利用黄元载的案子,暗中铲除异己,结党营私。”
提到黄元载,群臣都缩了缩脖子,那段日子最怕的就是听到大理寺请人去喝茶,满京城的官员因为那案子被撤职的竟有三成,不过也有不少刚上任的官员觉得若没有姜雪松铁血查案,自己未必有晋升的机会。
沈温从听着这话有些不满,查案都是有流程的,他们大理寺又没有冤枉谁。
他皱眉盯着那官员,出声帮姜雪松解围:“陛下,大理寺办案向来都是经过再三审理,几乎不会有冤假错案。”
那官员可不听沈温从的解释,生怕姜雪松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急切地开口:“陛下,在下有证人,正是原刑部尚书之子翁文。”
这个翁文算起来还是李乐安的表舅,当初太后巫蛊案时吓疯了,一直关在牢里也没判,后来被裴鸣花钱赎了出去。
李乐安心脏狂跳,总觉着简单的事被他们办复杂了,他更害怕刚才姜雪松说的事情,隆昊苍他知道,从前暗中派人去找也没个音讯,难道真躲去荆州了?
殿里再次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在等翁文到场,许念趁此机会去看姜雪松,只见她跪在地上,脊背挺直,垂眸沉思,冷静得好像一点不为自己担心。
“草民参见陛下。”这才两个月的时间,翁文整个人就瘦脱了相,若不是他额头上的那个黑痣,很难将人认出来。
他盯着姜雪松,双眸像是淬了毒似的,一字一句讲着自己的怨恨:“陛下明鉴,此人绝不像表面那般磊落,当初草民犯事被她揪住不放,其实是因为草民发现了他结党营私,他为了报复草民还暗中陷害草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