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松没瞧见他的眼神,好奇地问道:“殿下当时是如何中的毒?碰巧又找到了我。”
李书衍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善,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开口解释道:“你手里有药是表弟告诉我的,至于是怎么中毒的,我想你应该也能猜到。”
“作为一个手里有兵权的王爷,这种事,一年里总会遇到几回,当时离你的住处近,就想着去碰碰运气,好在我运气向来不错,又捡回一条命。”
李书衍语气轻松地说完这些话,好像遇见刺杀像家常便饭一样。
姜雪松侧头对上他的眼眸,马车里昏暗,将他的脸衬的更立体,眼睛微眯,故意道:
“殿下和你那个表弟还真是相像,连给人留信物都有些相似。”
李书衍嘴角微微僵住,回道:“是吗?”
姜雪松凑近了一些,专心盯着他的眼睛,轻笑道:“是啊,不过殿下那个表弟是个不告而别的负心人,殿下应该和他不同。”
李书衍心虚地咳嗽几下,心道:莫非是她发现了什么。
姜雪松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轻转过头,李书衍这才敢喘一口气。
其实姜雪松也想过直接和他挑明,问他为何不告而别,还非装作不相识。
但是后来转念一想,如今这样也挺好,至少不会碍着从前的情谊而不敢对彼此下手。
李书衍的眼睛从她的脸上扫到她鼓鼓囊囊的袖子上,笑里带着几分兴味,开口道“你这是要去找桓王?”
姜雪松侧头扫了他一眼,点头应下。
“是黄元载的案子吗?”李书衍紧着追问。
姜雪松索性拿了出来摊在腿上,手指轻抚开口道:“我去与桓王商议一下。”
商议什么?自然是去商议怎么对付裴鸣,黄元载在牢里说的那些话她打算等查清了再告诉桓王。
李书衍仔细听着车外的动静,掀起侧面的车帘,叫青鸟停车,顺手买了个糖葫芦递给姜雪松。
姜雪松瞧了一眼,摇头拒绝递过来的糖葫芦:“我不喜吃甜。”
李书衍手一顿,开口道:“翼洲的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糖葫芦,本以为太白应该也差不多。”
“嗯,我年少时也喜欢,只是现在长大换了口味,人都是会变的。”姜雪松语气缓慢,意有所指地开口。
李书衍收回糖葫芦,默默重复一遍:“是,人都是会变的。”
“大人,望月楼倒了。”青鸟把马车停稳,姜雪松透过车窗往外看去,马车停在望月楼侧街,回过身收好账册,开口道:
“既如此我就先离开了,殿下自便。”
李书衍轻点下头,随后出声唤道:“姜雪松。”
姜雪松刚要起身,听到他叫自己,又坐了回去,看向他,等着他开口。
“没事,你走吧。”李书衍犹豫了一瞬还是没说出口。
姜雪松不再理会他,匆匆下车,到了望月楼,递了腰牌就被掌柜带上了二楼。
李书衍坐在车里静默了片刻,随手把糖葫芦扔出车外,吩咐道:“送我回府。”
李书衍一张脸看不出喜怒,还没进秦王府的大门,纪元就迎了出来,担忧地开口:
“王爷身体还没好,怎么亲自出去了?”
李书衍长腿一迈往书房走去,抬手解释道:“不碍事,陆叔的药吃几副就管用。”
纪元吐出一口气,不好再与他争论什么,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
书房里很空,除了几支笔和几张纸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屋里早就烧起了银丝炭。
李书衍走进去站在火炉旁取暖,伸手感受着火光的温度,随意地问道:“大理寺今日抓了几人?”
“十二人,大都是裴鸣那边的人。”纪元觉得火炉太热,往后站了一步。
“姜雪松去找李书德了,今日过后,桓王那边应该会有所动作。”
身子暖起来后,李书衍往左走去,绕过书案坐了下来。
看着书案上的信,不用问都知道是从翼洲送过来的。
纪元开口问道:“咱们可要做些什么?”
李书衍微微摇头,眼睛还停留在那信上,嘴上回道:“不用,裴鸣那边也不会干等着,看他们斗就好。”
纪元嗯了一声,说道:“姜大人和桓王结盟的事情已经透露给裴鸣那边了,也派了人手去暗中保护姜大人。”
纪元试探地问道:“用告诉姜大人一声吗?”
李书衍抬眼看向他,淡定地开口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