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说来,就是依靠魔力来人为地再现神秘。
神代之后,科学的光辉逐渐洒遍世界,本来能够作为奇迹来说的魔法大多都能被相应的科技复现,神秘衰减的魔法不得已被降级成魔术。
而不管是根源在最开始分给魔法的力量是定好的数额,还是魔术的本质和隐藏脱不了干系,这导致了知道的人越多,能够被施出来的力量就越会被分散和弱化。
因此,简单说就是,神秘被公开就不再是神秘,为了维持力量,魔术师们会竭尽所能地隐匿神秘,为此不择手段——和魔术师讲伦理道德是最没意义的事,他们是群只要能到达根源就完全不存在任何理智和情感的狂热疯子,这些我早在自己的世界深刻体会过,我不多对此赘述。
反正海贼团的大家是知道魔术师的。
啊,当然,是我说的,毕竟即便海贼团的大家之前游遍了四海,也绝对不可能在我说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有魔术师这个特殊的群体啦……他们躲猫猫超强的,冠位级别的强,只是遇到的是我才会被发现了踪迹。
不过,这话也不是在夸我自己啦,只能说是他们倒霉,因为我没有给他们保守秘密的意识,说出去的时候是完全没有犹豫和保留。
具体说的内容我是忘掉了,当时随口吐槽的东西也不会刻意去记,但至少贝克曼、耶稣布这几个干部,加上香克斯都肯定是听的很清楚,至少记忆都是深刻的。
哪怕现在我突然提起,耶稣布也仅是愣怔一瞬,就立刻反应过来我说的魔术师不是指那些表演魔术的人。
“是玛丽你之前说的那群家伙?”他拧起眉,隐约露出不虞的神情,似乎对这个词没有任何好感。
唔……我当时到底说了什么内容来着?圣杯、圣杯战争吗,还是说了什么,感觉耶稣布超级讨厌魔术师诶。
我一边努力回想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一边点点头,解释道:“你抓到的那个威尔和王城的默尔林都是魔术师。”
“……所以瓦勒泰的瘟疫也是因为那个什么仪式?”
我点了点头。
“这个仪式要用固定数量的祭品啦,用瘟疫病死就不会太轻易被人察觉到问题……之前的佩诺尔要是没有亚希尔王,大概就会那样被认为是病死的患者。”
“一群毫无人性的混蛋。”耶稣布评价道。
我无奈地摊手,习以为常道:“毕竟是魔术师嘛。”
“早知道……”耶稣布锋利的目光钉向了虚空,仿佛那里站着话里提到的两个默尔林,混进喉咙的后半句话透露着某些凛冽的意味,我当作没听见,若无其事地戳弄着玻璃杯上氤氲的水珠。
魔术师没人性,关我什么事。
我可是什么魔术也不会用的「残次品」——那群魔术师们是这样称呼我的。
不过,谁管他们怎么称呼我,离开了那个狗屎一样的世界,我早就不打算再和魔术师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耶稣布压抑下怒气,看向一直没有开口过的香克斯。
“现在该怎么做,头儿?”
问完香克斯,他的视线偏移向我,用着笃定的语气问道:“仪式没了主人就会解除,是吧,玛丽?”
我缩回香克斯怀里,佯装没听到他的话。
船上的大家除了贝克曼都是容易冲动的性格,即便耶稣布作为狙击手,相较其他人多了些耐心和冷静,但听到那种令人发指的事情,会生气和冲动是我完全不意外的事。要是我不管不顾继续说,那就根本是在火上浇油,我才不傻乎乎做那种笨蛋呢。
而且也用不着我说什么啦,香克斯可是优秀的船长,我只是走神的一会功夫,耶稣布看上去就恢复了刚才的冷静,他仰头一点没剩地喝尽了杯里的酒,懒散起身:“那我就先去喊路和他学生收拾东西了,那个慢家伙没人催比蜗牛还慢。”
我困惑地晃了晃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顺便跟路讲我中午想吃番茄派、多加芝士!”
不知道前情提要,也不影响我替午餐点单!
就算世界末日也阻止不了我吃午餐。
已经走到门口的耶稣布背对着我摆了下手,示意自己听到了。他随手关上了门,腰间别的狙击枪的枪把和门框碰撞,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低响,紧随其后的是门关上的咔嗒声。
听了会感觉他走远了,我在香克斯怀里转了个身,仰头看着看不出情绪的他。
“耶稣布怎么突然说收拾东西……我们是要去哪里?”我问。
“瓦勒泰。”
“这样啊……”
我在问出前就猜到了答案,现在听到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下意识抓紧了手里他的衣服。
尽管、……,可是我仍然没有做好和魔术师见面的准备。
我……
大脑好像蒙上了灰雾那般,我感到虚无地迷茫。
“安娜。”
在短暂的沉默后,香克斯忽然开口了。
“唔?”我迟钝地眨了眨眼。
“你想回船上吗?”
我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对上了他的目光,平静的、沉着的,没有任何情绪外露的目光,仿佛无论我怎样回答他都会像以往那样点头应好。
那藏在其中的,是令人、不,是令我毛骨悚然的包容。
我垂下眼,避开了他过于包容的视线。
“我不想自己回去。”
他好像早有预料般,可以说是体贴地温和道:“不会让安娜自己回去,我会和路说让朱利娅陪你先回船上。”
“……”我沉默了,我没有拒绝,可是我也忽然说不出同意。
明明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不用我再去想借口不去,香克斯都已经贴心地主动提出来我可以先回船上,就现在趁机答应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