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解开还要再梳发,诅咒什么的根本不值得在意。
我放开手,重新看了眼镜子。
不愧是我啊,编头发的手法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镜子里的我眨了眨眼睛,我捏着下巴凑近了左右打量,那双红眼睛今天的颜色像是玻璃上蒙了层猩红色的墨水,没有香克斯的头发颜色好看。
不过也很不错嘛,不管是眼睛,还是佩诺尔的服饰风格,都很不错。
我站直了身体,向上扯了扯总想滑下来的飘带,这东西拉开了就是类似于丝巾的装饰。
和港口小镇又不同,佩诺尔——双子城——的服饰风格大概是十九世纪初期的大不列颠,还采用着帝政风格的胸下高腰裙,方形的大领口和被我戳扁的蓬松袖子是最显著的特点。
虽然飘带很碍事,不过确实很好看。
拿起花朵样的发饰,我跑去给香克斯转了一圈裙子,顺便让他帮我把发饰带上……
“……哈……”
大脑的思绪像融化后的棉花糖,黏糊糊成了一团,想要分出条理,反应速度就不得不慢了下来。
被、被亲了吧?
还有,啊,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唔……呼、香克……”
在被环腰抱起,失重感的恐慌让我下意识贴向他,一开始想推开的手随着意识逐渐地混沌失力垂在香克斯的肩颈侧,用软绵绵的力气到处乱抓,抓住他的衣领和头发。
经历了被抱起来又被放在床上,原本垂在脚面的裙子已经被卷到膝盖的上面,大腿内侧贴在相较肌肤粗糙的布料上摩挲,细微的痛感从接触的地方传导,大脑皮层接受刺激,我有了那里应该蹭红了的认知。
所以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情况的?
我只是过来让他帮我带个发饰啊、等等,上次好像也是这样……他难道有什么关于头发的奇怪性/癖吗?
“嘶、……!”
被感觉出来了走神。
所以被故意咬了一口,就在衣领和脖颈之间的位置。
这次太明显的地方了吧,下午肯定会被看到,怎么解释,根本没办法解释啦!
疼痛刺激残存的理智稍微让头脑清晰了一点,但那点理智根本分不清我现在到底是无语还是无奈……应该是无语后的无奈——这家伙这方面超烦,不允许走神就算了,被发现了还一定要、唔,怎么说,应该算惩罚的奇怪东西。
“……太用力了……会被看出来啦!”我不满地扯了下他的头发,然后努力找回一点力气想要推开他,“我不想洗澡那么频繁,好麻烦,就不能等晚上再、……唔……”
又被堵住了,讨厌死了!这个家伙总这样,简直是世界第一任性,不想听就连说出来都不行。
最讨厌的是,可恶啦,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喊“安娜”,他明知道我不会拒绝他……
啊,麻烦,随便他吧。
我自暴自弃地放下推他的手,头发都已经乱掉了,跑又跑不掉,这家伙又完全挡住了去往外间的方向,现在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希望他别像那次一样扯坏我的衣服。
脖子被翘起的头发划过有些瘙痒,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低下来,明显任我摸的红脑袋。
我下午就想穿这件啦!
……
果然。
我就知道。
可以说在我的预料内,我的祈祷就这样,被实现愿望的神——不是,哪有神管这种事,真要有那就是喜欢偷窥别人隐私的变态神!明明是被香克斯这个家伙无视了才对!
裙子上完全都是褶皱、这就算了,那上面那种污渍,怎么穿出去啊!飘带打上结也不能再用,膝盖红成那个样子,短裙也穿不了,还有那个,手腕、嘶,嘴巴也很肿啊,可恶的香克斯!
“赔我裙子啦!”我抬脚踩了下他的胸口,才刚接触到就被捏住了脚腕,直觉以比光速还要迅速的速度传达了危险的预警。
……糟糕。
看见他盯着我的眼睛,我忍不住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再来一次就绝对没有去森林的力气了。
“下午要去森林,你答应了我的!”我提醒他。
“……”
松开了。
逃跑似地收回腿,我向后拉了拉距离,果然还是离远一点才能安……
“喂、……!”
才说了个音节,惊呼声只是短促的一下,这个说着会遵守约定的家伙就像抱抱枕娃娃那样把我扯到了怀里,拉开的距离又被归为零。
我推了推环住我的胳膊……推不动,还收紧了。
“香克斯!”我不开心地喊他的名字。
“嗯?”
“赔我裙子,我要十条!”
“好。”
“不对,我要一百条——”
他笑了起来,看着我依旧好脾气地应了下来。
诶?我支棱起来,小心试探:“那我还要……”
“安娜。”笑容没有变化,香克斯语气很平静地垂下眼。
我立刻安静下来。
本来还想说今晚跟朱利娅睡什么的,结果该说不愧是香克斯吗,话没说出来就被猜到了。
被人这么深的了解肯定也不会再有什么不开心,但是,还是装睡最好吧,我要用睡着的时间来代替和香克斯冷战的时间。
先冷战个一小时吧。
不然太火大了。
我移开视线,不想再看被丢去地上那条裙子乱糟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