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说。”裴之惜还是冷脸。
“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分手?”黎明看着暗黄色的灯光打在裴之惜的脸上,即使很久不见,这张脸在黎明这里,还是帅得不可方物,审美也变了,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灾难,黑色连帽卫衣,牛仔阔腿裤,白鞋,简单大方,只是卫衣上的大字“我是帅哥”还是一如既往的丑陋。
“我知道为什么,但你为什么不想原谅我,我承认是我错了,但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黎明!”裴之惜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不由得拔高,而黎明像是见怪不怪一样平静。
在此之前,黎明的思绪还是有些飘忽不定,这样一吼,她终于回过神,认真面对这件事,眉头开始紧锁。
“不,你不知道为什么。”黎明开口,裴之惜一瞬间像哑火的枪,走廊上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人,“你觉得我是因为你跟别的女孩吃饭生气,你觉得我是因为你而争风吃醋,可事实不是这样的。”
裴之惜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但黎明并不给他机会,继续娓娓而谈,“我看到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反应,我一度认为我好像并不爱你,我没有任何争风吃醋的想法,只觉得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理由,你也有自己的原因。”
“你不爱我吗……”裴之惜还是忍不住,黎明抬手打断。
“不是的,我当初是爱你的,只是我相信你,所以我并不准备把这件事当作一个特别严重的错误点,更何况女孩子之间为一个男人争相吃醋真得很傻,相反让我生气是因为你从来不愿意把你的事告诉我,认认真真地跟我坦白,人和人的交往不应该是真诚的吗?更何况我们当时的关系,我等了你半年,我给了你半年的机会,可你没有任何反应,我相信你,给你机会,而你呢?你相信我吗?你愿意告诉我你的事吗?”
“不是这样的,我是想跟你说的,黎明你听我跟你解释。”
“可你想说的时候,我不想听了,事实就是这样,裴之惜,从头到尾,无论你有没有对得起我,我都不想再纠结了,因为从我不想听的那刻,我们就结束了。”
“可是!黎明,你从来没问过我不是吗?你没主动问过我任何事,你究竟爱不爱我?!”裴之惜和疯了一样握住黎明的肩膀,用力禁锢住黎明,眼睛近乎疯狂地布满血丝,面目狰狞得如同路边的野狗护食一般。
这样竟然也是帅的,黎明心里想,她低低一笑,这种时候还想这种事。
可突兀的笑声在空阔的走廊上格外明显,听在裴之惜的耳里更是嘲弄的意味。
“对,我是没问过你任何事,这可能就是我们不合适的原因吧,你不主动说,我也不想主动问,人都是这样的,错的时机遇到的人也是错的。”黎明有些吃痛,她轻轻拨开裴之惜的手,神色淡然,仿佛置身事外。
“那难道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吗?”裴之惜的眼里含泪,呼吸急促,撇过头,良久没有听到回答,“你和他过得好吗?”
“错过一次就不应该错第二次,你会遇到很好很好的女孩子。”黎明上前抱住裴之惜,低声安慰,她不准备把她和宁君义的事告诉裴之惜,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刺激大少爷了。
猛地推开黎明的手,转而握住黎明的手臂,牢牢抓紧,甚至被抓的周围也开始泛红,“我能给你的绝对比他多,黎明!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你冷静点,裴之惜!我现在和我的男朋友很相爱,麻烦裴大少爷自重。”黎明被抓疼,也开始不顾形象地发脾气。
裴之惜的泪珠如同雨滴一般淅淅沥沥,不间断地落下,手也渐渐松开,头低得如同过街的老鼠,“可以再抱你一下吗,黎明。”
好歹是相爱一场,也没有任何大纠葛,黎明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闷声答应,感受到面前人的回抱,须臾便离开,只是低喃,“不会的,不会遇到。”
分开身体,黎明轻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走到车前,背对着的周庆然笑着跟宁君义开玩笑,“这么劲爆,你倒是放心黎明跟他待一起,不怕旧情复燃啊。”
“滚。”宁君义躲开周庆然的勾肩搭背,身子蹲下在车边,周庆然正好因为蹲下的宁君义,看到前来的黎明,挑挑眉用嘴型打了个招呼,又踢了踢宁君义的鞋,朝着下面的人笑,“走了。”
看不清神色的宁君义并没有任何回答,黎明站定在他的身侧,“宁君义。”
宁君义起身,看着黎明,有一瞬间的冲动,但又压下去,直至听到“我们上车吧。”的话,他终于忍不住抱住面前这个正要开门上车的女孩。
双手紧紧锁住女孩的身体,他的头深埋在脖颈处,细细嗅着女孩的发丝,今天是薰衣草香。
女孩推嚷着要离开,而环住的双手更紧。
长久地拥抱好像并不足以弥补这一时的空缺,男人的双手离开,又再次附上,一只手放在纤细的腰肢上,一只手困住抬起的脖子,凶狠地含住红嫩的唇瓣。
双眼紧闭,像是在认真品味这一刻送上门的猎物,温热的珠粒从脸颊滑落,停驻在双唇相触的角落,恶劣性地禁锢,舌尖撬开唇齿,缠绵恻乱,像是一场久远的梦。
女孩生气地咬上唇瓣,撕裂嘴角的皮肉,血点点渗出,男人似乎不知疼痛,竟低哑地笑出声,喉结滚动,再次啄了一口,女孩的唇上印有丝丝血迹,并不明显,可在灯光的映射下格外艳丽,像一朵荆棘玫瑰,疯狂生长,蜿蜒曲折,红色痕迹蔓延到耳根。
“你有病啊?宁君义!”女孩鲜活的样子再次震慑宁君义,即使在夜晚,她也像黎明一般为天开辟光亮,天光终于推开云雾,掀翻夜的笼罩,这个陷阱真美味,还会给他点点亮光,像临死前的走马灯。
这是陷阱吗?这么美味,如同是一场梦,不,不能是梦。
这不是陷阱吗?那为什么会给他这么多美味,算了,至少不能是梦。
眼神恍惚,宁君义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看着黎明生气的样子,生动鲜亮,比玫瑰还要鲜红的血液在唇的纹落渗入,仿佛有着比灯还要亮眼闪耀的光围聚焦在她的周围。
突然抬手抚落颊面上的水珠,两只如星星般闪烁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你在发呆吗?宁君义。哭什么?”
这是从分离两具身体后,宁君义对世界重新的深刻感知,是手在面上的轻蹭。
“没,没什么。”宁君义回神,“上车走吧。”
“哦,那你哭什么?因为我骂你?伤心了?”黎明坐上宁君义为她打开车门的副驾驶。
“没有。”宁君义的胸腔感受着剧烈的撞击声,那是心腔对刚才种种画面的震撼,他这一次才发现,黎明的美对他的冲击感,像是射击场上随意的一枪,便能射中他的靶心,这种感觉在很久之前,他也曾感受过。
猛然想起什么的宁君义呼吸一下子加重。
“那你是为什么哭?”黎明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因为周庆然踢得太重了。”宁君义撒起谎来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
黎明撇撇嘴,像是不满意回答,“那既然不是因为我,我就要生气了。”
还没等宁君义开口。
“你在哪亲也不能在车门口啊,万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嗯,不会了。”宁君义答应下来,嗓子里还含有闷闷的哭腔。
车子开向公寓的方向,天上的星星与地上的霓虹相比,无法媲美,但它是自然的馈赠,亦如黎明的那双眼,像是神对他的施舍。
进入宁君义的公寓,虽然比徐城的房子小了很多,但有着三室一厅的规模。
放下手中的行李,宁君义拉过黎明的手,让参观的身子转向他,再次克制不住地吻了下去,这一次的黎明并没有任何反抗,从刚才她就感受到宁君义有着别样的情绪,但是他不愿意和她说,那既然不说,她就从嘴里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