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答应呢?”
“我爱你。”
“为什么都是一样的回答?”
“因为我爱你。”
两人紧紧相拥,过了许久的沉默,“我答应你了,宁君义。”
双手紧了又紧,宁君义深埋入黎明的脖颈,身形开始抖动,肩膀耸动得像经历了一场恶战。
是泪,流落在黎明的皮肤上,又淌入衣服里,冰凉的,痒痒的。
“你又哭了?宁君义。”黎明猜测到,她想与宁君义分开,看看他现在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身上会有水流淌下的感觉。
双臂并不松开,声音沙哑还带着哭泣的腔调,“我很开心,黎明。”
“我知道了,你从一开始就一直这么说。”黎明还是想松开,“你先松开我。”
“我很开心。”低语在黎明耳畔。
黎明有些无奈,“我知道你很开心,可是能不能先松开我啊?”
今日的宁君义有所不同,好像是一张面具裂开了一些,与只有他自己时,摘下面具不同,这次是真实的,从未见过的宁君义。
这就是黎明想要探寻的,在自己的怀疑中去一点点撕裂这张伪装的面具,至少在自己还清醒着,没有陷入沉沦的时候去理性地分辨面前的人。
环住的双手终于分开,宁君义的眼里布满血丝,眼角还泛着泪光,泪痕残留在脸上,下颚还有亮闪闪的泪珠。
抬手拂过下颚,擦拭干净泪珠,黎明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嫌弃地说了一句,“真丑。”
皱着眉,黎明还是叹息,宁君义真是遇到什么事都哭啊,这么脆弱的一个人怎么当上领导的。
宁君义见黎明撇嘴的动作,拉起黎明的手,把戒指盒重新打开,从里面拿出戒指套入黎明左手的中指上,“不哭了。”
“宁君义,你怎么那么喜欢哭啊?”黎明静静看着宁君义的动作,那颗钻石闪着她的眼,不同于别的在电视剧中见过的钻石,这是粉钻,两人之间好像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就像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宁君义自己喜欢什么,但他就是知道自己喜欢粉色,黎明用另一只没带钻戒的手挠挠头,有点烦了,面具太牢了,后面的带子要是能让他自己解就好了,而且今天她也不想再去破坏气氛地去提及钱财的问题,只是所有的事都在她心里梗着。
两人坐在天台上,宁君义还担心太冷,想拉着黎明下去,黎明偏不愿下去,她认为这样天台的冷风才会让她清醒,面对这样的攻势,还都是钱,很难不沦陷啊,只是冻得瑟瑟发抖的还是她。
宁君义拿黎明没办法,说要去车上拿小毯子,黎明实在冷得受不了,才把宁君义放走。
风吹过黎明的发梢,带动黎明的头发飘动,黎明的眼神亮晶晶,如同手上的钻石,忽闪忽闪的。
宁君义一路小跑来到黎明身边,把毯子披在黎明身上,从口袋里拿出好几个暖宝宝,塞进黎明手里。
“怎么这么多?”
“怕你冷,车上备了很多。”
黎明继续刚才的问题,“宁君义,你是不是很喜欢哭啊?”
“没有。”
“感觉每次遇到事,你都要哭。”
“是吗?”宁君义句句回应。
“对啊,上次你工作失利哭了,上次我们吵架,你眼睛也红红的,现在求个婚也要哭啊。”
“这叫喜极而泣。”
“那你前两次呢?”
“不记得了。”宁君义试图掩盖事实,其实第一次他还印象深刻,第二次他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记得了?”黎明侧头盯着宁君义,眼睛斜瞧着宁君义的面部表情。
“我这么喜欢哭,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宁君义换了策略,怀柔攻势。
“我对你哪里不好了?”黎明再次转头,看向天空。
“多亲亲我,就对我特别好。”
“哼”的音调从黎明鼻子中发出,“想得美。”
宁君义揽过黎明,附在耳边,“我好……”
“开心啊!”黎明接上宁君义的话,“你是不是疯了啊,宁君义,一直重复这句话。”
嗤笑一声,宁君义低低笑道,“是,我是疯了。”
“求婚都这样,那结婚你是不是要在大街上裸奔一圈啊?”
从黎明嘴里谈出两人的未来,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毕竟在之前的关系中,一直是宁君义在主动,宁君义一旦停滞不前,黎明也不会挪动一步。
“呵,在大街上裸奔一圈,应该不会,如果你想看,我们自己偷偷看。”宁君义轻笑出声,面上笑意更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玩笑话,却逗得黎明耳尖泛红,靠近宁君义的一条腿往旁边一敲,踢上宁君义的腿,“说什么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天,聊地,聊未来,但没有一个人谈起从前,他们,都无法直面坦然地摊开自己的过去。
时间越来越晚,天气越来越冷,宁君义搂着黎明的肩,“冷不冷,回家吧。”
一句轻声的“嗯”回应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