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在床上玩手机,陈丽媛拍拍门,“黎明,妈妈进来了。”
“嗯好。”
“黎明,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双方家长见面啊。”
“没那么快吧,妈。”
“那结婚呢?”
“妈,好端端地提这个干嘛?”
“你和小宁都到了年纪,两个人合适,为什么不结婚?光谈恋爱?你耍流氓啊。”
“妈,我哪有,是真得太快了啊。”可能陈丽媛不知道他们俩才认识多久,但黎明心里清楚。
“黎明,不是妈说你,你还年轻,你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你要是不喜欢还能再找,可是小宁明年都要三十了。”
“妈!打住!他还没过二十九岁生日呢,现在顶多二十八岁半。”
“可你说,小宁是不是明年三十?”
黎明沉默,确实是这样的,宁君义过了明年的生日就三十周岁了。
“男人三十一枝花,妈。”
“那男人三十还要成家立业呢,你这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你多谈几年恋爱,小宁成不成家了?”
“我也就比他小两岁……你真不是恨嫁吗,妈。”黎明突然起身贴近陈丽媛,紧紧看着自家母亲,似乎想要找出一丝一毫的恨嫁迹象。
“胡说,妈还没说重点呢。你要是不想跟小宁长久,就早点分开吧,对谁都好的,妈支持你,虽然小宁这样……”
“等等,妈,你从哪点看出来,我不愿意的?”黎明卸下力,又重新坐下,有些惊讶。
“说说见家长,双方家长见面,结婚,这些话题,你都这么敏感,难道不是不愿意吗?妈虽然是喜欢小宁……”
“妈!停!我不愿意是因为我们俩根本没有长久相处,又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宁君义。”黎明最后一句话越来越小声,小姑娘直白的表达喜欢确实是一件很羞赧的事。
“真的?”陈丽媛挑挑眉,嘴角的笑意拼命地想压住。
“真的!”黎明推着陈丽媛出门,脸已经羞红得如同百花丛中最灿艳的红玫瑰。
陈丽媛进了房间,拿起手中攥紧的手机,发了一段语音,“计划不变啊,小宁。”
宁君义听到语音后,本是绷紧的脊背,突然弓起,又瘫坐在沙发上,傻笑了一下又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计划甚至还没有开始,只是一个“不变”,他就在笑,内心的澎湃像海浪,疯狂地拍打着岸堤,一潮又一潮,岸堤的颜色从浅变深,亦如现在宁君义的笑容由微微咧嘴到大笑出声,海浪浸润地不止是岸堤,还有宁君义。
宁君义笑得脸都开始发僵,他才拿起手机发消息。
大拇指落在键盘上的手抖动着,轻微地颤抖,宁君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冷静了,他强迫着自己的手指放稳,但身体的真实反应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他成功,宁君义也不顾这么多。
宁君义:明天有空吗?
转角遇见可可:有空,怎么了?
宁君义:明天带你去看烟花,好不好?
转角遇见可可:好啊。
普通的邀请约会,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一样。
宁君义发完消息,躺下,长舒一口气。
猫偷偷跑到宁君义的面前,谨慎地盯着面前这个刚才一惊一乍的人,“喵。”
“过来,可可。”宁君义拍拍身边的位置。
这些日子里,猫已经和宁君义混熟,当猫发现这个家只有它一只猫,而且只给它一猫喂食时,对宁君义的好感也慢慢升高。
猫一跃跳上沙发,又抬脚踩在宁君义的身子上,窝在宁君义的腹部。
宁君义伸手搂了搂猫的脑袋,“可可,你说,你妈明天会不会同意。”
“喵。”
“会同意啊。”
“喵喵。”
“会特别同意啊。”
“……”
今夜,不再是两人同怀各异,而是一人希盼欣喜。
明月高高挂起,一夜无眠,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世人皆邀明月醉,唯我苦待黎明伴。
清晨,冬日暖阳洒落在地板上,少有的好天气。
黎明起来打扮自己,想着夜晚的烟花,不知道穿什么衣服,怕冷又怕拍照不好看,又发消息问了宁君义。
而不同于黎明的自然睡醒,宁君义早早便已起身,他在眼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宁君义见镜子里的自己,脸一下子变黑,盯着自己的样子看,越看越不顺眼,打了个电话,“宁君濛,来我这,带上你遮黑眼圈的东西。”
“神经病啊,大哥!你看看现在几点!五点!五点!五点!扰人清梦,下地狱去吧!”宁君濛在电话那头怒吼道。
宁君义今日本来就是好心情,也没计较这么多,听见宁君濛的怒吼,甚至还安抚了一下,“那你等会再过来吧。”
说实在,宁君濛吼得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等清醒后突然发现自己吼了自家哥哥,身子不禁发颤,猛然间一股电流贯通脑海,宁君义竟然没生气?!
太太太惊悚了,不生气才是最恐怖的。
所以,宁君濛真就五点半起了床,随便收拾了一下就打车去了宁君义的住处,准备接受暴风雨的洗礼。
可是,万万让宁君濛没想到的是,宁君义真得就没生气,甚至很平淡地跟她打招呼,“来了?不是说太早了吗?”
宁君濛惊掉下巴一样张着嘴,“没有,没有,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就应该做早晨五六点钟的太阳为祖国而奋斗。”
宁君义瞥了一眼跟抽风一样发表自己感言的宁君濛,“进来。”
进门,宁君濛就开始按照宁君义的要求帮他收拾自己,宁君濛还疑惑,“你要干嘛啊?这么在意形象?”
“求婚。”
“求婚啊。”宁君濛顺着附和,反应过来后大叫一声,“跟谁啊?!”
“别这么大声,邻居还在休息。”
“不是,跟谁啊?跟黎明?”
“不然呢?”
“我靠,你神速啊,宁君义。”
“脏话越来越多了?连嫂子和哥也不叫了?”宁君义皱眉。
“呸呸呸,我错了,宁君义,我不是平常也这么叫你吗?在嫂子面前装一装礼貌也就算了,就咱俩还装,你不累啊。”
“求我给钱的时候,不也叫我哥吗?”
“现在又不是,而且现在是你求我,对我态度好点啊,宁君义。”
宁君濛手上不停,帮着宁君义淡淡打了遮瑕,粉底,还涂了润唇膏。
宁君义本来是抗议的,他只想遮黑眼圈。
“这样好看,保准嫂子喜欢。”
宁君义从反对到妥协只用了一句话。
宁君濛最后笑嘻嘻地拿出了一个物件,在宁君义看来其实是诡计多端。
一枚耳骨夹,“没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宁君濛感慨。
宁君义摇头,让宁君濛收回去。
“好看,嫂子。”宁君濛这次聪明了,想着只用两个词把宁君义控得死死的。
可是宁君义这次格外坚持,宁君濛只好又哄又骗,“你先带上试试,好看就带着,不好看再摘。”
宁君义看着宁君濛期待的眼神,还是妥协了。
耳骨夹是一个银环,上面攀附着一条银色的小蛇,头向上伸,尾巴向下摆,中间缠绕了银环一圈。
宁君义带上后,宁君濛眼神一亮,“完美!我就知道适合你,哥。”
“想求我带这个?”宁君义听出最后一声称呼的意图。
“我想过了,你想啊,你带这个,嫂子一看,耳朵,到时候你耳尖泛红,格外有诱惑力,嫂子一下子把持不住,啊啊啊啊啊啊。我真是太棒了!”宁君濛说一半自己就激动起来,还顺嘴夸了自己一句。
宁君义听着宁君濛的话,心里甚至隐隐有些期待,但面色不改,“我跟你嫂子是要去看烟花的,想什么呢?”
“你就听我的,嫂子保证答应你。”宁君濛拍着胸口保证。
宁君义看了一眼,默不作声。
宁君濛还在说着自己的见解,“衣服呢?你准备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