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出自北宋·苏轼《江城子》】
南阳如今能成为三国共主,是宫秉德在继位第一年打出来的,君家八代辅佐,期间都没有能压下未央和南疆两国,但宫秉德却带着君家第九代君青彦将两国压下了,此人的手段,怕是全天下能媲美的也没几个。
这些年,凤主面上看起来,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了,怎么都可以,其实,他所表现出来的每一步,都是提前算计好了的,就等着敌人掉下去。
一旦,他想对付谁,那人就算不死,也会脱好几层皮。
宫秉德和君青彦是自小为伴长大的,两人一直便是推心置腹的知己,后来君青雅入宫,宫秉德更加是将君青彦当成心腹的。因为太过于了解,所以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凤主的情绪波动了。
刚刚的请令,已经触怒宫秉德了!
君青彦伏首跪着,背后涌起的阵阵冷汗已经打湿了衣衫。
扎峻良见眼前情形,斜侧过身子与宫燃速低头轻声交流,看扎峻良抬头时的视线看向的方向,便能发现他在和宫燃速交流的内容必定是君家两姐妹,如海水一般澄澈的眸子转了转,“天主陛下!君家两位千金是何等重要之人,需您将本国圣物相赐呢?”一脸无辜的样子,似乎就是简单的一个问题。
宫秉德微抬了下颚,又抖了抖膝盖处锦袍的褶皱,唇角讥笑渐露,“朕想赐,有何不可!”不轻不重的语气,偏透着天下共主的霸气。
扎峻良年纪虽小,但处事是个极聪明的人,自然是不会傻到看不出宫秉德周遭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立即转了话锋,“那峻良倒是很好奇,天主陛下如此重礼,两位姐姐会以何礼相回赠呢?”
朝中大多是些趋庸保命之辈,谁又会真的在危急关头出声相救呢!若是出声,迎接的不只凤主或许还有这南疆王最宠爱的弟弟多罗王子的怒火,何必找死!
‘姐姐?有意思的小鬼。’君柠妖顿时对眼前的小鬼感兴趣的紧,想着想着,脑中灵光一闪,前倾身子附耳君析妍几句后,一同站起身来,微福一礼道,“皇姑父赠臣女与臣女姐姐如此贵重之物,那臣女与臣女姐姐便也回赠皇姑父一份礼吧,只是礼轻,望皇姑父莫要嫌弃才是。”
正座之上的宫秉德闻言一改冷漠模样,弯了弯嘴角,眼梢处隐隐带了些喜爱之意,“作为姑父,我怎会嫌弃自家女儿!”言下之意,准备着,朕等着瞧呢!君析妍心下略感讶异,凤主竟是以‘我’自称的!
因不知君柠妖姐妹想要做什么,君家和苏家两家人,心都紧紧悬着,深怕生了错处会雪上加霜,而厅中其他人,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了。与君家交好的,自然希望君家无事,若是有事,也勿牵连自身;而与君家敌对的,不用讲也知道,便是希望能够借此之灾让君家跌落云端从此爬不起来。
宫煜铭起身立于席内,余光朝着君家两个表妹处扫去,三人目光相撞,似有约定,抬起双手合叠于额前,淡淡开口,“雪寒地冷,舅舅征战边陲落下的腿疾未愈,还请父主体恤,莫要怪罪舅舅失仪之处。”
君柠妖君析妍姐妹悄悄福了一礼,以示谢意,礼后才细细打量了这上一世早早没了性命未有过接触的表兄,宫煜铭!身着一件玄色蟒袍,长袍的领口、袖口都镶绣着流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玄色祥云宽边锦带,黑茶色的长发束着皇子正髻,正髻的小揪上带着一顶嵌玉玄金冠,俊俏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通身透着冰冷之意,像是那天池之上的圣水,高!不可攀!
“大喜之日,别动不动就跪,起来落座吧。”宫秉德抬眸看了一眼宫煜铭,目光有些晦暗不明,不知何意,但,还是出声让君青彦起身了。
“谢凤主。”
尽介格坐在下侧一旁,拿起玉箸又放下,抬眼看了看坐在宫煜铭旁边的外孙宫烁祤,颇为失落的摇了摇头。
“听闻皇姑父,爱听箜篌之音,爱看水袖之舞,小女与姐姐不才,略懂皮毛,便作为除夕宴贺礼,也为众家姐妹抛砖引玉,还望皇姑父喜欢。”
凤主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并不接话,而女眷席的君宋氏慌得脸色惨白,忐忑难安,箜篌!妖妖妍妍这两个丫头什么时候学的箜篌,雅儿的事情不是已讲与二人知晓了吗?!怎得还提起箜篌这种禁忌!
“娘!我相信我的女儿。”君青彦盯着殿堂正中的两个女儿,眼瞳熠熠生辉,听了儿子语气中的坚定,君宋氏缓了缓心神,点点头,拍了拍儿媳因担忧附上来的手掌,以宽苏筱茵担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