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清，建群那天，我们都是在群里发了照片，只有周勉之单独发给你，到底什么照片，让你印象深刻？】
【@沈涵清，我们长得也不比周勉之差吧，怎么你就只记住了他？】
“……”
沈涵清不敢发言。
远在国外的方莹替她说话：【沈涵清跟周勉之是死对头，估计做梦都想揍他，记住他不是很正常。】
林初跟着附和，许况调侃完，也帮她说了两句，群里才渐渐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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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江染在群里问：【沈涵清输了，还没说惩罚是什么？】
许况：【@沈涵清，晚饭你来做。】
沈涵清：【我厨艺一般。】
江染：【@沈涵清，这是惩罚，又不是让你参加厨艺大赛。】
沈涵清：【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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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厨房食材丰富，蔬菜、肉类、常见的不常见的都有，但沈涵清的发挥空间并不大。
她平时一个人吃饭，只会煮面，鸡蛋都是荷包的，害怕热油，再高端的食材到她手里，都只能用水煮。
沈涵清看着冰箱发愁，先挑选了最容易处理、最家常的几样菜，白菜、菠菜、油菜和土豆，准备全都用热水焯一下，凉拌。
削完土豆皮，正要切丝，身后传来响动，沈涵清扭头，周勉之从冰箱拿了瓶牛奶。
想起自己刚才说谎，沈涵清眼睫颤了颤。
“我不是周勉之。”周勉之故意道。
“……”
沈涵清转身继续切土豆丝，她刀工欠佳，土豆丝切得像手指粗，尤其她能感觉到周勉之似乎没走，被他盯着，发挥更差。
“炸薯条？”
周勉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旁边，忽然问了句，沈涵清这会儿正把一部分切好的土豆丝放进水里清洗，闻言动作一顿。
“凉拌土豆丝。”她回了句。
周勉之神色迷茫地看着她。
沈涵清故作镇定道：“现在看着是有点粗，因为我还没切完，待会儿还要再补几刀。”
周勉之：“每一根？”
沈涵清：“……嗯。”
周勉之沉默片刻，放下牛奶，系上围裙，拿过桌案上的刀，去切剩下的土豆。
厨房传来有节奏的咔咔声，他动作利落干脆，没多久，全部切完。
沈涵清在旁边看着，目露惊讶，“你会做饭？”
周勉之：“我是谁？”
沈涵清脱口道：“周勉之啊。”
周勉之：“所以，你的确能认出我。”
沈涵清：“……”
周勉之垂眼，“因为忽然知道我有隐疾，印象深刻？”
“不是不是。”沈涵清慌忙摆手，“出发过来之前，在大巴车上我就已经认出你了。”
“哦。”
周勉之很自然地转身去冰箱拿别的食材过来收拾，背对着沈涵清，眉眼微微上扬，再扭回头时，又恢复成刚才的模样。
沈涵清走到厨房门口，扫了一眼外面，没看到有人，把门锁上，回到周勉之旁边，小声说：“你别多想，受年龄、饮食、作息等多方面的影响，很多人在那方面都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周勉之：“你是说我年龄大？”
“我没有这个意思。”沈涵清又解释，“医学还在不断发展，西医、中医都去尝试，肯定能找到治疗的方法。”
说到这儿，沈涵清想起方莹推荐的那位医生，“你问陆崇了吗？那位老先生现在在哪儿?”
周勉之不说话了，专心切牛肉。
“你没问？”沈涵清看着他，“你和陆崇从小认识，你问他一句，他肯定会帮忙。”
周勉之放下菜刀，望着沈涵清的眼睛。
“你希望陆崇知道我有隐疾？”
“……”
着急帮他治病，沈涵清感觉自己说话好像少了些顾虑。
事关男人尊严，确实很难开口。
而且她一直追着周勉之聊这事，明明前段时间两人还剑拔弩张，有点…奇怪。
沈涵清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周勉之继续切菜。
沈涵清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治病比较重要，硬着头皮劝他：“你可以杜撰一个远方亲戚，就说是对方身体不适。”
周勉之瞥她一眼，“你这么跟方莹说的？”
沈涵清：“对，你放心，我没告诉她生病的是你，就说我老家亲戚托我帮忙。”
周勉之：“什么亲戚？”
沈涵清：“我侄孙，我说他叫我姑奶奶。”
“……”周勉之切菜的手一顿，看她。
“咳咳。”沈涵清眼神挪向别处，“辈分低点，不容易尴尬，你跟陆崇也可以这么说。”
周勉之沉默，处理食材。
沈涵清不停劝他，今天跟他说的话比过去那么多年加起来都多，但周勉之仍旧不为所动。
沈涵清无奈。
不然旅行结束，她去问陆崇？
但也很难开口。
可是看周勉之的态度，他肯定不会主动联系陆崇，如果她再不去问，大概率可能见不到那位医生。
纠结许久，沈涵清终于下定决心，她去跟陆崇说，怕待会儿后悔，立即给陆崇发了条消息：
【后天有时间吗，有件事麻烦你】
明天下午旅行结束，后天刚好。
沈涵清等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忙，陆崇没回她。
正想着，一股油香味传来，沈涵清转头，就见周勉之将菜倒进锅里，动作熟练地翻炒着。
“你怎么把我的菜炒了？”沈涵清后退两步，怕热油溅出来，烫到她，“不是，我是说你为什么做饭？”
周勉之眼神示意旁边，“你的菜在那。”
沈涵清看过去，她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白菜、菠菜、油菜和土豆，已经被洗好、切好，整整齐齐地盛在蔬菜筐里。
周勉之：“十二个人，四份素菜？”
沈涵清认真计算着，“用热水焯一下，凉拌，一份三盘，一共十二盘，十三个人吃，差不多够了。”
顺便纠正他，“你说错了，不是十二个人，是十三人。”
周勉之指指锅里的菜，和旁边已经处理好的其他食材，“我吃这些。”
沈涵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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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勉之做了不少菜，沈涵清最后只将她准备的四份素菜各拆成两盘。
众人看到满满当当一桌子菜，荤素皆有，虽然有几盘绿得有点突兀，但还好，纷纷夸沈涵清厉害。
许况先尝了一口牛肉，眼睛发亮，朝沈涵清竖大拇指，“太谦虚了，这厨艺如果都只能算一般，还让不让人活了？”
沈涵清笑笑没说话，因为那是周勉之做的。
“许况，你少夸张，这就是最普通的家常菜，能有多好吃。”江染夹起一筷子菠菜。
沈涵清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看她的反应。
就见江染刚把菠菜放入口中，瞬间就拧眉吐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咸？”
沈涵清：“？”
她每份菜放的盐一样多，之前在厨房尝过土豆丝，刚刚好，还担心口味重的人觉得淡。
但她做饭不熟练，周勉之做得比她多，速度却比她快，为了不耽误大家吃饭，想着既然放的盐一样多，就只尝了土豆丝，难道……
沈涵清急忙吃了一口江染说咸的那盘菠菜，眉头皱得比她还深，喝了大半杯水缓解。
周勉之把自己面前的油菜端到许况面前，“你尝尝？”
许况：“你怎么不尝？”
周勉之：“这是你定的惩罚。”
许况：“……”
沈涵清：“……”
许况视死如归般夹了一根最小的油菜放进嘴里，只嚼了一口便硬吞下去。
“没放盐。”
沈涵清脑袋垂得很低。
应该是她太着急，把菠菜和油菜搞混了，菠菜放了两遍盐，油菜没放。
许况：“沈涵清，你这厨艺上下限差别也太大了。”
沈涵清小声快速说了句：“上限是周勉之。”
许况眼睛瞪大，震惊地看向周勉之，“你做的？”
周勉之点头，“嗯。”
其他人纷纷尝了口许况刚才说好吃的牛肉，诧异地打量周勉之。
宋鹤也问：“你什么学会做饭的？”
周勉之：“第一次做的时候。”
众人：“……”
许况又尝了尝周勉之做的其他菜，味道都非常好，但余光瞥见那几盘菠菜、白菜，忍不住埋怨他：“你做都做了，怎么不拦着沈涵清，替她把那几道菜调一下味？”
周勉之：“为了让你们知道她厨艺不行。”
“确实。”许况笑，“沈涵清，你以后千万别再进厨房了，都让周勉之做。”
沈涵清没说话。
周勉之淡淡“嗯”了声。
安静吃饭的林初目光在沈涵清和周勉之身上转了转，若有所思。
江染不满地瞪周勉之，“沈涵清玩游戏输了，这是惩罚，你怎么能帮她？”
周勉之：“输的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被罚?”
“你可以假装我没做，带着沈涵清的八个菜去其他桌，独自欣赏这份惩罚。”
江染：“……”
沈涵清：“……”
这嘴比她做的菜还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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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染正生闷气，手机铃声响了，是秦婉打来的。
她跟秦婉不算太熟，平时很少联系，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给她打电话。
接通后，寒暄两句，秦婉问她：“沈涵清是不是也跟你们一起出去玩儿了，她在你旁边吗？”
江染扫了眼对面的沈涵清，“在啊，怎么了？”
秦婉：“你开免提，我跟她说句话。”
江染不耐烦：“你找她，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秦婉：“我这个手机没她号码。”
江染气鼓鼓地打开免提，音量开大，秦婉的声音清晰地传出。
“涵清，我和陆崇下个月订婚，你现在住哪儿？我给你寄请帖。”
在场各位均是一愣。
沈涵清握住筷子的手颤了颤，夹着的鱼块掉在碗里，心脏剧烈跳动几下。
大脑混乱了几秒，她尽量让自己语调平稳：“下个月几号？”
秦婉：“18号。”
沈涵清似有些苦恼地说：“10号我去度蜜月，18号应该回不来。”
一瞬间，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沈涵清。
周勉之不小心把汤洒到身上，顾不上清理，眉心紧拧，望着沈涵清。
手机对面，秦婉沉默许久，才开口：“度蜜月？你要结婚了？”
“不是，”沈涵清感觉自己大脑不受控制，处于一个很疯狂的状态，“我已经结婚了。我先生一直很忙，下个月10号才能休假，我们先领了证，度完蜜月再补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