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转变得突然,宋苛头脑反应了好一会,坐起来盯着季昭野的脸狐疑道:“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宋苛知道同性恋,不是在学习性教育的过程中了解的,是他第一次被朋友叫“死基佬”的时候。
很冒犯的一个词,那个人却说是开玩笑,谁让宋苛整天缠着他。
“你觉得我是同性恋?因为我今天主动牵你手?”宋苛坐的离季昭野更远,心情差到极点。
“诶你别多想,我就问问啊。”季昭野意识到气氛不对,连忙找补道。
“我们又没亲嘴没拥抱....”
宋苛匆匆结束了话题:“别提了,我恶心。”
聊天进行不下去了,他俩就在房间拿草稿纸叠纸飞机,叠累了就看季昭野刷手机。
后面卧室也没什么可待的了,两个人就准备出门,季昭野辛苦来一遭又很快离开,却没什么怨言。
外面好玩的就多了,摘公园的狗尾草逗猫玩,到小区门外的河道打水漂,踢沥青石子看谁踢得最远。
在路过的大人眼里有些幼稚,可他俩是小孩子,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
玩好了送走季昭野,宋苛回家前自动把笑容降下去,以防母亲的叨扰。
开门一看,宋润南难得回家吃晚饭,宋苛过去坐到饭桌前,跟父母客套一句就动筷子吃饭,宋润南坐他对面,夹了一碗韭菜有意无意提起今天来的季昭野。
“今天你家来朋友了?好好招待没有。”
宋苛点头,闷头吃饭。
“我讲话你要回答知道吗,我听孩子他妈说你把冰箱下面礼盒拆了是吧?”宋润南敲敲碗等宋苛回复。
“拆了一个给朋友。”
“你自己吃没有?”赵雅烧完一盘红烧肉从厨房走到客厅,也插话问他。
“没有,我没吃。”
赵雅莫名冷笑一声,在饭桌放好红烧肉,沾油的手擦擦围裙,坐到宋润南旁边:“行啊宋苛,你不吃就别吃了,我把剩下的送邻居小孩了。”
...什么鬼?他这是触到他妈妈哪根逆鳞了?!
宋苛停下碗里扒饭的动作,求助的眼神投向宋润南,无声询问:爸爸,我的待客之道哪里有错?
“你妈做的对,你是不懂事了。”太可笑了,宋苛妄想什么呢,他的父亲跟母亲是一条战线的。
“那一小盒就五十块钱呢,你起码切半个留给自己啊,你看你讨到什么好处?”
“你这样到社会就是白白送钱给别人,待客之道不是这么用的,你要留有余地,不能让别人觉得你花钱大手大脚,净当猪被别人宰.....”
长见识了,世界上居然有一盒就五十块钱的冰淇淋。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又开始说教了?!礼盒是送的掏的也不是宋润南的钱包,赵雅眼尖看见他拿了冰淇淋也没提醒自己要吃半个!家里有客人不都是这么干的吗,把最好的菜做出来,最贵的酒倒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他做错了!
“对!我他妈的乱花钱,满意了没?!”宋苛啪地摔下筷子,踢开椅子直线走进卧室,后背传来宋觉在婴儿车被吓醒大哭,赵雅去哄,宋润南拍桌质问‘你给我回来,从哪学的脏话!’的连续不断的噪音。
冰淇淋不是被季昭野吃掉了吗,怎么胸口还是那样凉?
冰渣好像掉进去了,刺的心脏大叫乱跳,刺的干涩眼球胀痛。唉,又犯病了。
...
和季昭野恢复了交往,周一到周五仍是宋苛让步,在他的交际圈外默默观望到周六。
因为上次的节目表演,季昭野的名气不仅限于他们班这一楼层,全校的人多多少少知道重点班的人有学校成绩最好的,还有长相气质最出众的。
宋苛一忍再忍,不想再搞砸关系。
这天周六外面热得异常,柏油路烤化了发出焦臭,小区树荫里的蝉鸣一声接一声,人站在树下看太阳高照,却接连有雨滴落下,以为是太阳雨,实则是蝉在排便。
季昭野今天换了路线,去了另一幢楼。这幢楼的外观明显比季昭野家建的早,他们上二楼开了中央的防盗门,季昭野跟进了自己家一样按常往里走。
不对劲,这就是他家吧。在这小区里还有一套房?挨得蛮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