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枳大惊,狗东西平日狗比惹人嫌的性子,喝醉了竟然这么乖?
从小到大,她就没见林烬染喝醉过。
抛开他很狗很欠揍的性子,生活作风其实挺干净健康,大学以前,不抽烟,不喝酒,学习之余最多打打球,玩玩游戏。
大学果然是放纵的天堂。
林狗也逃不开这定律。
游枳撇撇嘴,又稀奇地看向林烬染。
这他爹的,狗东西这副模样,简直像一只心机超深一肚子坏水的边牧,突然变成一只温顺单纯的拉布拉多!
不留念誓不为人啊!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哼哼两声,黑亮双眸闪过一丝狡黠,轻咳一声,打开手机,偷摸点开相机。
然后咔嚓咔嚓一顿狂拍!
拍完还觉得不够,又点开摄像,镜头对焦林烬染,先踮脚蹂躏了一把他的狗头,报白天抓她脑袋之仇!
“狗东西,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来,先叫声爸爸听听。”
“……”
“行,不叫是吧,那叫爹?”
“……”
“爹也不行,那daday,叫daday总行了吧?”
“……”
“……好的,事实证明,你变成了哑巴。五十年后,我会把这个视频,传给你的孙子,好叫他知道,爸爸的爸爸是哑巴。”
林烬染:“……”
游枳又絮絮叨叨半天,对着林狗进行了全方位的辣评,并留视频为证。
阮雾扯扯她袖子,游枳转眸,看到蒲询像一堵黑墙似的,自酒吧门口向他们跑来。
恰好,不远处一辆出租车飞驰而来。
游枳拍到了死对头黑历史,心情很是明朗,示意阮雾拦车:“马上。”
随后,镜头对准死对头:“最后一个问题,你下来到底干嘛的?”
这次,林烬染开口了,醉眸似是蒙上一层水雾,声线低低哑哑的:“送游游回家。”
“……”
听到“游游”两个字。
游枳一下子想到了过去。
当即像炸了毛的猫咪,眉毛都要飞出去了,跳起来掐他一把,咬牙切齿:
“别给我装可怜,使心眼子,戳心窝子!不准提小时候的事!听到没有?”
林烬染竟然乖乖点头。
游枳狐疑:“?”
她非常怀疑林狗是不是在装醉驴她!
“狗东西,我是谁?”她指指自己面若桃花的漂亮脸蛋。
林烬染眼尾薄红,黑长的睫毛迟缓地掀起,露出一片清澈茫然的眼底,端详她半晌,低低道:“……游游。”
游枳:“……”
很好,是真醉。
清醒状态下,林烬染绝对不可能喊她这个小名。
她刚想说话,出租车大叔粗声问:“还坐不坐了?”
“坐!”游枳忙抱歉回答。
蒲询快步跑过来,见林烬染和游枳站在一起,看都没看阮雾这个前女友一眼,微不可查松了一口气:“一起回吧?”
“你坐中间。”游枳不想做拆婚恶人,将害羞的阮雾推到他身侧,冷脸转身去副驾驶。
她才不要和醉鬼坐一起!
关上车门,林烬染半醒不醒看清身边是个男的,念经似的嘟囔:“游游……”
游枳:“……”
她深呼吸一口气,微笑:“师傅,能等我们下去打一架吗?”
出租车司机:“……”
一脚油门窜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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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游枳迅速洗个澡就爬床了。
可能是生理期失血太多,这一觉她睡得特别沉。
梦到了一些过去的事。
初一那年,她被人尾随过。
不知道哪个局子刚出来的小混混,额角有条刀疤,见她一个漂亮小姑娘自己上下学,吹着口哨,隔着不远的距离,明目张胆地跟随。
初中学校距离别墅区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往常都和林烬染一起走。
但那几天她和林烬染闹别扭,冷战不理对方。
她被同学叫去校外小吃城吃关东煮,吃完又去游戏城玩,分开后一个人抄近道回家。
察觉到被尾随后,游枳被吓坏了。
十二岁的小女孩,遇到坏人根本做不到冷静理智,父母外地出差,她哆嗦着拨通了林烬染的电话。
林烬染那段时间和林父关系很僵,脾气也很差,放学不回家,打球到深夜才回。
接通电话却听不见声音,以为游枳整蛊他,正想挂了。
听筒里突然传出一声粗噶猥琐的男声:“小朋友,回头看看叔叔呀?”
……
游枳都快记不清当时是林烬染先到,还是警笛声先到了。
只记得最后,她的手机砸破了混混的头,林烬染颤着手帮她擦干眼泪,轻声哄着夺走了她死命儿抓在手里的板砖。
自那以后,林烬染不怎么打球了,放学会很巧的和她凑一起回家。
这一凑巧,就是三年。
中考结束,他大病一场,她去看他是死是活,天黑才准备回家。
他人都烧糊涂了,还挣扎起床,喃喃道:“……送游游回家。”
游枳那时才知道,狗东西并非不喜欢打球了,而是要拐弯抹角护送她回家。
她一直记得那句话。
也一直知道他有话不直说的破性子。
可是五年前的游枳不知道,五年后,他们之间,连“游游”这两个字,都成了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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