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在的漫天飘荡的粉色花瓣当中举行。
我紧紧攥着胸前垂落的璎珞,在纯白和服映衬下愈发苍白的脸做不出表情,只是机械性的跟随指引往前走。
没有人告诉我婚礼当天新娘还需要被当猴看这一点。
一路走来就像总能莫名其妙延伸出下一个关卡的爆肝闯关小游戏,在各种意义不明的仪式后,我的小腿有些发酸。
而某个人更让人火大。
我抬手捏住白棉帽的边缘稍微掀开一角,朝身边短促的瞥去一眼,白发少年一袭带暗纹墨色和服,身上浓重鸦色的羽织随动作扫过我的手臂。
在这么复杂的流程中,被百来双眼睛注视,居然还这么耐心……真的假的?
这个人没问题吗?
要不是那双氤氲着流光的蓝眸实在无可替代,我真的要怀疑他找人冒充自己来参加婚礼了。
恍惚一瞬,那双眼睛在眼前放大。
五条悟的声音温柔的有些诡异:“怎么了?不舒服吗?”
好歹也是咒术师,倒也没有这么弱。
我张口的瞬间又硬生生把习惯性的反驳咽了下去,从帽子下露出的尖细的下巴轻点:“脚疼,退一万步说,剩下的不能你一个人来完成吗?”
“咳咳!”
从头到尾一直带着人跟在我们身后的五条礼钦咳嗽两声。
五条悟无视他愈发急促的暗示,在众人的目光中自然而然的弯腰凑过来看我的脸,那张罕见的没戴墨镜还用发胶向后固定,露出的完整脸庞猝不及防帅我一跳。
我向后微仰稍微拉开了点距离,警惕的维持两人之间的安全空间。
“还真是拿小一没办法。”
我抓紧袖子里的折扇,额角青筋一跳:“有病吗,能不能正常点!”
反驳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惊愕的声音当中。
视野从地面颠倒至天空,院落中不断飘落的粉色花瓣擦过我的脸落入脖颈。
紧接着清朗的天空以及柔软的花瓣被一张自上而下看来的脸占据。
五条悟打横抱起纯白的新娘,阔步朝另一条小路走去:“差不多也够了,我们走吧。”
我满脑袋问号,顾不上其他扒着他的肩膀往后面看了一眼,只望见了一片慌张涌动的人影,就被一只手按着后脑勺埋进他的颈侧。
带着甜意的樱花味充满我的鼻腔。
虽然但是,这样直接走没关系吗?
我脱口而出的却是:“什么时候换了味道?”
推开小院大门的手微顿。
意义不明的话。
他却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
五条悟扫了眼还埋在身上看不清表情的黑川一,不经意回答:“之前的不习惯,随便换的。”
我搭在他后背的手不自觉收紧,黑暗中的脸升腾起热意,暗恨这张冲动的嘴。
他换不换沐浴露的味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不吭声了,晃荡了一下小腿,示意他把我放下来。
禁锢在大腿上的手稍微收紧,带着我穿过长廊,终于脱离掉宾客的喧闹,安静到树叶落下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在静谧交织的呼吸声中 。
身穿黑色羽织的白发少年从后背看已经稍微褪去了青涩,宽阔的肩膀将怀中一身纯白的少女遮掩得严严实实。
只能看见轻轻搭在宽阔后背的白色阔袖当中探出的一截纤细指尖。
纤细的指尖将手下的和服捏出几条细细的褶皱,指节微微泛红颤动,显示出手指主人并不平静的心情。
帐子门被打开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索。
一阵失重感过后,我被放在一张格外现代化的大床上,在陈设格外古朴传统的情况下,这张竖着四根立柱的豪华欧式大床真的分外不协调。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把门合上,后知后觉的生出了些不自在。
“我们先离开没问题吗?”
一杯橘子果汁放在我手边,他随意坐在地毯上,垂头在柜子里翻找什么。
梳理整齐的脑袋都快伸进柜子里了,声音有些模糊。
“没问题,反倒是我们正常参加完整个过程,那群家伙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