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晔抿着嘴笑了笑:“反正我暂时也没有用的,有你的飞船,我的也派不上用场,再说了,我的飞船型号都已经算得上老旧了……”
虽然对他来说,这飞船才买没多久。
可宇宙航行的过程,外界早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新一轮的产品更新迭代,他的飞船早就成了时代的旧物。
现在能回收再利用,做个元以安想要的窗户也挺好的。
元以安听见他的话,心里酸酸胀胀的。
他和涂山晔认识的时间不算久,可就是这么个不久的时间,对方却把自己的东西拆下来用在了自己身上。
他不可谓不感动。
除却感动之外,他心底还滋生出了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有些迷茫。
他张了张嘴,却觉得感谢太过于轻描淡写,最后只发出了几个意义不明的模糊音节。
涂山晔看见元以安突然低下头,心一紧,连忙跃出还没封上的窗户:“怎么了?”
元以安缓好了情绪,抬起头来温和地笑着:“没事,就是刚刚有阵风迷到眼睛了,现在好多了。”
涂山晔这才看到元以安眼眶有些发红,脸色严肃:“不要不当回事,风沙迷眼可能会划伤角膜,万一携带什么病菌还可能会导致结膜感染,万一引发了炎症很危险。”
元以安有些无奈:“我真的没事,我的眼睛我还感觉不到嘛……”
最后,元以安还是被涂山晔拉着检查了一遍。
确认真的没有问题之后,涂山晔才放下心来。
他放下手里的仪器,才又去给房间安窗。
元以安松了一口气,涂山晔拿出来仪器的那一刻他心里真的紧张坏了,谁知道这仪器能不能检测出来他其实刚刚在偷偷掉眼泪。
太丢人了!
元以安回过神来,打量着眼前这个超出了认知的快速建起来的房子,伸手摸了摸墙面。
金属色泽,但又似乎不是金属,摸起来更硬一些。
他收回手捻了一下手指,看了看手中。
不是粉尘材料。
他又敲了敲墙壁,没有回响,是实心材料,而且厚度和强度应该都很高。
再看格局,进去便是是三室一厅,三个卧室一个客厅,没有厨房。
不过,三个卧室,改一个出来做厨房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元以安默默走到涂山晔身边看着他。
涂山晔缓缓放下双手:“怎么了?”
元以安:“我看有三个隔间,能改一个厨房吗?”
涂山晔被他看得有些犯迷糊:“改改改!本来我们就两个人,这有什么!”
元以安笑道:“麻烦你了,又要辛苦你。”
涂山晔看起来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这有什么辛苦的,我也很喜欢你做饭。”
元以安心满意足离开了,离开之前还没忘记留下一句“谢谢”。
涂山晔又独自乐了一会儿,开始在房间里敲敲打打。
当时元以安在五庄观说得要求他还记得,正好现在能自由发挥。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元以安也没闲着。
他先是跑到外面收好了鱼汤,随后又在溪边溜达了几圈,这次却没能再找到什么新的生物。
溪水的水域还是太小了,改天去大一些的水域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别的动植物。
房子暂时隔好,只是还有很多东西两个人手上都没有。
比如说家具。
不管是元以安还是涂山晔都对家具的美观有点追求,但却没能找到合适的材料,所以目前两个人只能打地铺。
但好歹实现了软床的目标。
月黑风高。
元以安躺在低矮的床垫,却发现自己失眠了。
这房子太空了,像是没装修的毛坯烂尾楼。
不论是天花板还是墙壁都是空白一片,只有一颗硕大的灯泡悬挂在天花板上。
黑暗总是能激发人的感情的。
元以安现在就发现他好想家。
虽然知道了这边才是他出生的地方,可是元以安在这里远不如在孤儿院有归属感。
笃笃笃——
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元以安开门就看见涂山晔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站在自己面前。
涂山晔似乎有些郁闷:“我不小心把鱼汤撒到我的床上了,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元以安心想,真是好狗血俗套又敷衍的理由,难道他真想撩人?
或许是看出来了元以安内心的疑虑,涂山晔带着元以安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元以安看到,床上确实有一片被洇湿的痕迹,还能闻到鱼汤的香气。
元以安:“……你怎么会在床上喝鱼汤?”
涂山晔:“我饿了,又很馋你的鱼汤,就偷偷去锅里又盛了一碗。”
原来是他多想了,元以安沉思:“你明天做个床上桌吧,我明天跟你说。”
涂山晔躺在元以安的床上,悄悄呼出一口气。
元以安的房间内,两个僵硬的人条直挺挺躺在床上,整个房间安静地有些诡异。
元以安悄悄挪动了一下,缓解自己因为长时间一个动作,有些发麻的屁股。
涂山晔却像是安了雷达一样,元以安刚有动作,他便小声问道:“不舒服吗?”
元以安有些僵硬地笑了两声:“还好,就是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