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连滚带爬地从狭境中跳出来,又是不知名哪座庙堂,供奉的盈盈真仙,左右红绿雕花喜庆又别致。
盈盈真仙是合欢道鼻祖,这纪念的庙堂渐渐就成了大伙儿来拜姻缘的地方。可从方才的经历来看,合欢道到底适不适合求姻缘,着实有待商榷。
惊魂刚定,花泽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拱手笑拜:“多谢几位道友,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师尊说请几位回宗门吃饭。”
“花流霜不是已经?”
花泽解释道:“方才狭境打开的时候,师弟已经逃出来了,那是我宗门的魂魄出窍术,多亏师弟有心,事先捏了一个泥人,附在泥人上与那丹修相会。”
“既然是泥人,那我们这趟岂非无用功?”
“非也非也,狭境中魂魄也受主人压制,若不是几位找到师弟泥人,与那丹修打了一架,扰乱他心神,师弟是逃不出来的。”
他笑嘻嘻的样子莫名欠揍,秋水拍完裙子上的灰,哼道:“既然事情了结,不是说请我们去梦里花香楼吃饭?”
花泽摸摸鼻子,道:“师尊说这样怠慢了贵客。我们宗门的厨房就是请的梦里花香楼师傅,宗门环境也更好一些,师尊特地备下曲水流觞,为几位接风洗尘,道友不要嫌弃呀。”
“既然如此,”秋水转了转眼珠,“好吧。”
朝见雪则想着刚才狭境中的事,问:“刚才是你师尊出的手?”
那么强的琴音,只一个音节就把魔气打散了,更别说撕开了狭境通道,叫他们得以顺利跑出来。
花泽也不隐瞒,庆幸道:“我打不开阵法,实在不得已去向师尊求救。否则我就真的要犯下大错了……”
他认错态度如此真诚,也不好责怪他学艺不精。
对于要进合欢宗宗门一事,有人兴致勃勃,有人则有所顾虑,趁花泽在前面引路,他们暗地里说小话。
谢秉元年纪不大,胆子也小,道:“师门不让随意串宗门的,要是被师尊知道我们去了合欢宗,会不会打我们?”
李真真戳他脑门:“你不说我不说,回了山谁知道?只要你说话不结巴!”
秋水兴高采烈,走路如风,一路走一路稀奇。
要是有交流活动,料想第一个乐不思蜀的就是秋水。
朝见雪忽然意识到,从狭境出来后,玉惟就没有说过话。
他觑玉惟,后者的表情严肃,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看上去很不在状态。
该不会,还没有想起来之前的因果吧?
他试探道:“玉惟?”
没有反应。
他再凑近道:“小~师~弟?”
还是没有反应。
他不得已,戳了戳玉惟掩在袖中的手背,用气音道:“道~侣?”
玉惟终于抬眸看他,依旧一副仙子淡漠脸。
一看就知道,丹丸早就失了效果。
朝见雪打了一个哈哈:“开个玩笑嘛,小师弟,权宜之计权宜之计!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似是不想再看他这张嘴脸,玉惟别过头去:“与林前辈打的时候。”
自从狭境中出来,玉惟的手便时不时捂上自己胸口,朝见雪眼尖,悻悻问:“小师弟受伤了?”
“无事。”玉惟冷淡道。
朝见雪记得他拉自己的那一下,小嘴抹了蜜一般:“哎呀,小师弟武艺高强八面威风,多谢小师弟救我,再拜谢小师弟挺身而出一马当先,劳苦功高呀!”
这捧得,是个人都要飘起来,玉惟却非常人,先一步跨了出去。
朝见雪见状,腹诽一句“真装”,先前还好好的,又高冷起来了。他抱着手臂也跟上去。
合欢宗不愧在外的美名,不似他们无为宗山峰耸立,合欢宗只像是一座大型的园林,不知比上人界王国皇宫如何,应当是有过而无不及。
一步一阁,一水一亭,来往弟子都长得跟天仙似的,各有魅力千秋。
再有如幽梦城外一样的紫樱花树,如梦似幻,要是朝见雪在此处修行,必定每日都要打盹,着实是这气氛太梦幻泡影。
走过长廊,来到一处曲水清凉地,已经摆好了筵席。
花泽道:“师尊有吩咐,怕几位道友放不开,合欢宗弟子们不会过来打扰,今晚也请几位在旁边的棠花阁中歇息。”
李真真松了一口气道谢,他们其实也不想对上传闻中的紫薇元君。终究不是两个门派的正式会面,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随性一些。
水流潺潺而动,各色水酒装在各色的杯盏里,在水中载沉载浮。
朝见雪还记得上次出的洋相,但他就四个字,“人菜瘾大”,想着反正有人托底,他喝个烂醉又如何。
一般的酒都有强烈的苦涩味,但这玄真界的妙酒不知是怎么练的,有的绵软清甜,有的顺滑有果香,还有带气泡的,一杯接着一杯毫不嫌多。
最后,秋水先自己回了房,玉惟与谢秉元各自抬着自己的师兄到棠花阁,两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明白的胡话,却有来有回。
谢秉元皱起鼻子听了一会儿,有些字能听懂,但组合起来就是意义不明,笑了一会儿,直起身体问玉惟:“玉师兄能听明白吗?”
玉惟掀起榻上薄毯,盖在朝见雪身上。
他道:“醉汉的胡话罢了。”
“玉师兄心情不好?”谢秉元试探问。
方才众人吃菜喝酒,也就玉惟浅尝辄止,笑容寡淡,只望着一旁的紫樱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