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他看过来,莫泽之却挂上一个虚伪的笑脸,对他点了点头。
玉惟收回目光,对南山道:“师兄说得对。”
南山一头雾水:“我说什么说得对?”
玉惟笃定道:“是个变态。”
他不露痕迹地再次看了一眼朝见雪,见他看着画册,久久停留在第一页没有翻动。
玉惟当然知道画册第一页是什么内容。
彼时做名册的师姐来找他画像,他在树下一动不动地站了半日,见她画了改改了扔,再重新画,十分辛苦。
朝见雪这么仔细看他的画像做什么?
在疑思中,忽见朝见雪笑了一下,眼睛微睐,柔和似春景。
玉惟掩了目光,指尖也热起来,不知何故。
距离产生美,要是玉惟凑近一点看到朝见雪手里的画册,他定然就心冷了。
因为朝见雪正给玉惟的画像画胡子。
只消动用一点小术法,画像就从“翩翩仙子”变成了“密髯大汉”,前后反差让他乐不可支。
太无聊的缘故,只好给自己找一点趣味。
身后有弟子看到朝见雪手里的东西,已经见怪不怪十分了然:果然朝见雪讨厌玉惟,竟要这般抹黑他。
几声鸣鼓之后,比试正式开始。
朝见雪第一次见到修仙人打架,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各种颜色的光各种清脆的撞击声,还有那些奇异的灵器与招式。修仙小说诚不欺我!
全场只有朝见雪一个没见过这样的世面,目不暇接,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咻咻咻地打完了三场,就听身后人高喊:“下一场便是玉惟对天摇宗!最后一次押注,谁还要押注!”
朝见雪当机立断摸出一块上品灵石,道:“我押!”
那外门弟子卡壳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凑近压低声音道:“朝师兄啊,朝师兄是不是想押天摇宗胜?”
都说朝见雪看不惯玉惟,再结合近日流言,他的猜测也并非没有道理。
可朝见雪却露出了一幅难以理解的表情:“师弟这是什么话?玉惟是我亲师弟,我怎么会盼他败呢?押玉惟胜!”
“好嘞!收据请师兄收好!”弟子笑嘻嘻地递给他一张纸。
朝见雪转回视线,听台上锣鼓敲击,两人一左一右,各自上了台,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弱了下去。
正面对上莫泽之,玉惟觉得他果然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
还未开始,莫泽之用阴鸷的目光打量他,灵力已经在足尖运转,有蓄势待发的必胜傲气。
玉惟眉间微蹙,也将灵力按在惟一剑上。
主持弟子见二人气氛不同其他人,咳嗽一声:“再次声明,此次比试只是切磋,一切点到为止。”
莫泽之冷哼一声。
一个刚升元婴的弟子而已,他已在元婴修行了五十年,怎么可能会落败。
他目光斜侧看向朝见雪。
就叫朝见雪心甘情愿拜服于他。
玉惟自然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眉间微凝,这又关朝见雪什么事?
未等切磋前的弟子行礼之仪,莫泽之便拔剑撞了上来。
“叮”的一声,惟一剑与其相撞,发出淡蓝色的灵光。
台下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上面两人就变换了数种身法,铮鸣剑影不绝于目,才后知后觉:“是不是太激烈了一点啊喂!”
莫泽之的每一剑都和前面的人打起来不一样。一般比试要留三分余地,日后好相见,可他的剑刁钻,处处都直奔玉惟护身灵力薄弱之处,简直不讲武德。
相比之下,玉惟身法翩翩,以柔克刚,额上虽已经生出薄汗,但在这般猛烈的攻势下没有自乱阵脚,反而借力打力,将莫泽之的许多狠招都化解了去。
他衣袂翻飞,在半空中身影有如惊鸿游龙,得来迷弟迷妹星星眼,小声喊:“玉惟好帅!”
朝见雪盯着他,也不禁发怔了。
的确太帅了!
他什么时候也可以像这样耍酷?
只是,玉惟的柔攻在莫泽之的狠厉下并未讨得好处,渐渐竟有落败的意思。
有人见苗头不对,又加注押了莫泽之。
寒冷的剑风扫过玉惟鼻尖,他侧身弯腰闪过,难得露出了几分不耐。
“嗬——”惟一剑与对方僵持之中,玉惟不解道,“何以至此?”
莫泽之用力,冷冷一笑:“赢了你,朝见雪就是我的。”
“……”
灵光激荡,玉惟震开他,眉宇拧得更深。
原本他只想点到为止,只是一场比试而已。可听到这样的话,他忽然从内心深处升腾起不适感。
惟一剑剑光偏转,他一改先前克制的步法,步步逼近起莫泽之,一瞬间攻守异势,反转格外精彩。
台下人看得一愣一愣,压抑住嗓间的尖叫。
二人打斗时间已长,莫泽之灵力消耗过快,已开始吃力,反观玉惟灵力,竟比他稳许多,不由得焦躁。
败退之际,他再看了一眼朝见雪,只见后者懒洋洋撑着头,那目光,仿佛在嘲笑他。
莫泽之顿时心生恼意。
眨眼间,他手抓腰间配饰,竟甩出大片白色粉末,粉末落入眼中火辣,玉惟毫无准备,收剑再挡已经来不及,莫泽之的剑已经横上了他的脖颈。
场面顿住,众人寂静。
随即哗然。
“他出老千啊!”
“可确实没有规定不能啊!”
没有规定,是因为只用本命灵器比试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