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尽量在适应新身份了。
席承揉揉鼻子,背着席沐寒教他做的简易的背包,拎着黑色的行李箱,行李箱外面套着一层旧旧的布料,看不出箱子的好坏。
席沐寒在前面走着,席承扯着她的衣角,有时候走在前,有时候走在后,高挑的个子压了席沐寒一个头。
灰狼脖子里戴了个棉布缝做的项圈,另一头的绳子缠在席沐寒的手上。
他们在路上走走停停,风尘仆仆的,看起来像是新年回家乡团聚的年轻人,没人怀疑他们的身份。
家家户户的门前张灯结彩,贴着红通通的对联,大街小巷做着小营生,没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出来凑个热闹。
众多脚步来来往往,他们走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当了一小块金子换了零钱,雇了台车,开到旅馆,下了车,席沐寒观察着这里的风土人情,打听到这里隶属哪个城市辖区。
巧合的是,才经过一个城市,现在脚下踩着的土地,就是海市了。
两人一‘狗’看上去十分疲惫,身上的衣服也有不同程度的刮伤,料子不是多好,女人的手一直揣在暖手筒里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残疾。司机这么想着,越想越同情,找了个相对便宜些的旅店,把俩人放到了门口。
司机没下车,招招手,说:“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在这儿住一晚,这两天有雪,回家的路要不好走,你们去前头的车站问问,能借辆小车。”
席沐寒在车是说回家过年,路不好走。
漂亮女人的话总是会激起人的同情心,司机叮嘱几句,席沐寒在寒风中站得笔直,浅色围巾里裹着纤细的脖颈,微微歪着头看那个人。司机被她看得不自在,视线转向她身边高高大大的席承,牵着条长得磕磕碜碜的大狼狗。
司机摇摇头,发动车子走了。
是巧。
才这么久,不认识了?
当年林平抢人回去成亲,后来席沐寒再出门,所过之处,几乎全城的人都围着她,跟在后面喊‘夫人’。
席沐寒说:“走吧,找点儿吃的。”
席承乖乖地跟在席沐寒身边,按她教的,订房间,餐点,拎着东西,跟席沐寒上了楼,经过走廊,用方块钥匙开了门。
在关上门之后,席沐寒说:“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乱。”
席承疑惑,“什么乱不乱?”
他们的目的地不是这里啊。
没想到跟在一旁的狼说话了:“这是老大她爱人的家乡。”
什么?席承手里的背包没有放好,从桌柜上掉下来,‘咚’地一声。
席沐寒说:“你的舌头,红烧,好不好吃?”
灰狼先前在孤岛上的时候,误打误撞读过席沐寒的梦,现在累昏了头,在密闭空间里觉得安全,一不小心,说秃噜了嘴了。
灰狼后退到墙边,慢慢转过去,贴着墙,两只前爪捂着嘴。
确实是长得磕磕碜碜。
自那次死里逃生之后,捡回来条命,开心得不得了,后来发现,伤口深的地方,毛发斑秃似得,长也长不长,身上灰色的毛长的长,短的短,都不用伪装,明显就是出去经常打架的那种大狼狗。
席承皱眉问她,“它说的是怎么回事?什么是你爱人?你真的有爱人?像我父母那种关系的爱人?”
席沐寒从席承面前走过,径直走向床边的藤椅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我以为你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知道你有爱人,然后还抱你,甚至,甚至在你面前……在你面前……”撒尿这两个字席承怎么都说不出了,眼圈通红的恨不得上去咬人。
只是因为他那时候还不懂怎么把人放好解决三急的事,就被席沐寒连哄带骗的逼着喝水,一次不成功,拖拖拉拉地好几次。
直到那天求着她解开绳子,席沐寒不听,卧室门反锁,他下面缠着绳子,席沐寒心都不是肉长的,狠狠地勒进去那沟缝里,最后实在憋不住,席承跪在门口哭得不行。门口的地毯上湿淋淋一片,一股淡淡的腥臊味。
扯平了,席沐寒呢,貌似不错心情。
席承呢,别扭了。
别别扭扭了快一个月总算是接受了,自己说的话,算话。可是从这次之后,席沐寒发现席承是越来越爱发脾气。
这次,看起来恨不得扑上来咬她。
小心眼子。
席沐寒丢开暖手的老鼠皮筒子,冲他勾勾手指,席承很不服气地朝她这边挪了挪,一直挪到她手指尖上。
席承抓住席沐寒的手,冰得他一激灵,下意识地捞过来,塞进了自己的袖管里。
“他人是不是很好?比我都好。”
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席沐寒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说:“当然。”
那是她丈夫。
虽然到最后,背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