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表情逗笑,沈舒年毫无负担地点头,“对啊。”
顾时濂受伤地低下头,看起来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没过一会儿又站起来,走到沈舒年面前,在自己兜里掏来掏去,摸出一颗棒棒糖,递到沈舒年面前,眼睛亮闪闪的,“那我求求你呢?”
沈舒年伸手接过来,眉眼一弯,“你哪学来的?”
顾时濂得意地将手插进兜里,脑袋仰得高高的,“这还需要学?”
小年轻学东西就是快,之前还说不会演感情戏,沈舒年看他还是挺会的嘛。
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沈舒年点头夸他,“孺子可教。”
顾时濂嘴角一撇,嘴里嘟囔,“还真把我当儿子了……”
“你说什么?”沈舒年拆棒棒糖的噪声让她没听清顾时濂的话。
“没……”顾时濂尾音拖得老长。
陆迟衍靠在墙上,脖子上还挂着耳机,看着远处的两人。
他拿起挂在胸前的哨子吹了一下,扯扯立马反应过来跑到他面前。
扯扯摇着尾巴望着眼前的男人,陆迟衍蹲下,先是用手摸摸它的脑袋捏捏耳朵,把扯扯摸舒服了,最后双手捧着它的脸,拇指摩挲着它的脸,“怎么吃里爬外。”
扯扯立马讨好地蹭蹭了他的脸,好像在说:我最爱你。
陆迟衍嘴角一勾,站起来,对着土松招了招手,然后它就立马又跑到沈舒年身边去了。
亲眼目睹这一操作的顾时濂都看呆了,他也学着陆迟衍那样招了招手,还吹了个口哨,对方都没回应,甚至还躺在地上了。
沈舒年倒是见怪不怪了。
顾时濂非常受挫,蹲在地上看着扯扯,深情款款地说:“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沈舒年看他那样失落,不怎么走心地安慰他,“好朋友不就是应该是平等的吗?你那样训它,它肯定不高兴。”
好在顾时濂是个缺心眼的,觉得沈舒年说得非常对,抱着土松的脖子就跟它道歉。
智商格外感人。
沈舒年仰天长叹,算了,傻人有傻福。
揣在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沈舒年摸出来看了一眼,然后锁屏。
陆迟衍这会儿也走过来了,站定在沈舒年面前,“走吗?”
顾时濂虽然比较害怕陆迟衍,但是这会儿也一直翘着耳朵在那偷听,听到他们要走立马窜过去,“今天走这么早吗?”
他没收到通知呀?
陆迟衍绷着眼皮,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没什么情绪,像一汪平静的湖水。
沈舒年觉得以顾时濂那智商绝对会认为今天提前收工,于是好心提醒,“只是我们要走,你不走。”
不知道是听到那个字眼,陆迟衍眉尾一抬,神色放松了些。
“走了啊,跟扯扯好好玩。”沈舒年朝顾时濂摆了摆手,跟陆迟衍走开。
顾时濂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嘴上挂着的笑再也撑不下去,眼神黯淡,低着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开了。
“我要先回去一趟。”沈舒年系好安全带看向陆迟衍,“好像需要换一下衣服。”
沈行舟给她发消息说让秘书给她拿衣服到她家了。
虽然她觉得烦,但是按照沈行舟那样觉得自己是上流社会的人,婚礼肯定会大办特办,确实是要穿得体面些的。
陆迟衍没着急启动车,侧过头看她,“你想换吗?”
沈舒年看着他,好像只要她说不想换,陆迟衍就能让她不换,所以她摇了摇头。
陆迟衍莞尔,声音带着让沈舒年感到安心的力量,“那就不换。”
“那咱俩就这样过去?”
沈舒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黑T,又看了眼陆迟衍身上穿的白色卫衣。
“咱俩不会被赶出来吧?”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陆迟衍被赶出来的话有损陆导的名声。
陆迟衍轻笑一声,“那不正好?”
好吧,沈舒年不再多说了,她还挺想看看自己就这样去对方婚礼会是什么样。
照沈行舟那样的性格肯定会一脸厌烦地看着自己,然后说教她完全没有一个女生该有的样子。
沈舒年想到他那老古板的样子就觉得可笑。
她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橘红色的晚霞挂着天上,一路烧着往前蔓延,很漂亮。
车窗上倒映着陆迟衍的侧脸,沈舒年看了一会儿。
像是坐在小船里,四周是漆黑的湖水,找不到岸,但突然有一盏暖黄的灯挂在另一条小船上,正慢悠悠摇晃着,到达她的小船身边。
她闭上眼睛,好像没什么好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