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心里酸酸的。
通天瞄他一眼,示意他小声点,这里是北地,修为高深的神灵也有好多的,才慢慢跟他解释。
紫霄宫是世外仙境不错,鸿钧祖师也是神州有名的大能,但他宅惯了不爱出门,难道以后他们三个也不出门么?
既然必有要走出玉京山的时候,他早点做些准备也是好的。
通天自信他必有一天名字出现在神州大能者的行列里,那么度一个小蜉蝣对他来说算什么呢,不算什么难事。用一件对自己不重要的事情去牵制、完成有利于自己的事情,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况且当时只有他一个记得那小东西的神韵,椿姐儿只能指望他,这正是乙方的市场,他还收了那个小蜉蝣一粒宝珠呢,虽只是米粒大小的毫光。
曾经东皇太一将自己的神树种到北地,是无心之为还是存着监视北地神灵的心思?
猫总是疑心病重,有点风吹草动就要四处看看。
通天向来多心,这回却觉得这件事做得很好,他早应该这样做了。
不管太一当年怎样想,有求于己,太一的好眷属以后就是他的人,北地的神灵和宗族关系好生杂乱,鸿钧的态度又模糊不清,他们真的应该有点可靠的人,刚刚他们还得罪了九尾的有青氏不是么。
这世上只有前日捉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通天才不要等人找上门来再想法子应对,他要在风波未起之前,就把牌都抓在自己手里。
总之,出门很危险,他不要做看不见听不着的小猫咪。
“师弟想的周到。”
元始赞同他的主意,在心里又给他补充了一句,而且和大椿有这样一点融洽的交际,很多在北地发生的神道的事情,哪怕是只言片语提起,师弟总不会一无所知,大椿活得又比他们久,对师弟了解宗族和他从前的事情,也很有帮助。
更妙的是,因为他们年幼,顶多是一两句闲聊的玩耍,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已经在神道的波澜中入场,他师弟只是在这场天地的池雨中于寂静的小角落里悄悄伸出猫爪碰了下水面,舔了爪子,谁会去提防这样一只奶嘟嘟的小猫咪,或许要等到很多年以后,才显真谛。
我师弟是很有跃跃欲试探索新天地想法的猫!
元始既喜且悲。
这些宗族一向高傲又野蛮,师弟万一被带坏不愿意承认他们了怎么办?
“师弟以后要回宗族么?她们都很喜欢你,以师弟的能力以后成为一宗之主想来也非难事,只是不知道日后再见师弟还认我是师兄么?”
元始好生难过,开始口不择言。
也就是现在元始还小,说话直白外露,再过几年他长大了,与人交锋单是说话就要拐好几个弯,矜持得很,通天有时觉得很有趣,他们是多年相处心有灵犀不言自喻的默契,旁的人只会觉得他这样虽符合想象中高深莫测的圣人形象,但理解起来真的好费劲。
就像元始写的无字天书,它怎么没有字呀?
“你又胡说八道编排我,我会是那样的人?”
猫师弟有点生气,顿了顿,又威胁似泄露出性格里的几分霸道,“是我的,都要抓在我手里,你也跑不了。”
包括他们的同门之情。
“早晚还有要仰仗师兄的时候。”
或许是觉得自己上一句话显得自己占有欲太强,通天找补似的说了一句,猫猫黑白分明,清澈圆润的眼睛直直盯着元始,大有对方不答应就出手痛击的样子。
“咳,这个么~”
有一瞬间,那什么椿姐儿、蜉蝣、狐狸、野鱼野猫都被他抛在脑后,元始极力压抑自己上扬的嘴角。
“'这是自然的了。”
通天很傲气地和他相视一笑,他抬头笑时细碎的微光照进眼眸里,瞳色发生了些微变化。
有道灵光在元始脑海里宛如一道闪电划过,他师弟的眸色好像浅了许多。元始清楚记得第一次见通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宛如琉璃一样的清亮,然而深处又带着墨玉般的幽深之色,现在在某个时刻,看起来浅得像琥珀一样,然而依旧纯澈透亮。
许是瞳术的缘故。
他师弟最近学了瞳术。
元始很容易地被哄好。
“要不要师兄领着你?”
“你可要抓紧我。”
“晓得晓得,这个雪有点深。”
“那就慢一点走。”
他们在雪地里嘀嘀咕咕,元始拿着地图翻来覆去的看,庆幸自己方向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