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与通天不佳的睡姿搞得太上一夜没睡好,困倦的玄门首徒在老祖讲课时也兴致缺缺,不过他到底是天资绝佳的神灵,即便困意浓浓也轻易理解了那几道术法,只是黑着脸着实不佳,另两只却精力十足,只当没见太上的坏脸色。他三清大概都有起床气,昨儿太上没睡好,可另两个却睡得饱饱的,一个个精力旺得想拆家,以至于太上脸色愈发不好看。
老祖一个念头就知道他为何如此,也不为难他,而是盯紧了元始和通天,虽然老祖向来对弟子们颇纵容,可在道法方面抓的还是很严格。比如三人现在修的心法,没什么攻击性也不是可以移山劈岳的道术,但确实最适宜修养心性的功法。
而老祖现下的提问倒是教的一些有趣的小法术,并非晦涩难懂的道法,也还可以接受,这是对于通天来说的。对于元始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因为他学不会。
不是一点也学不会,只是对于元始来说,通过沟通天地来进行术法的实施实在难以理解,而且,分类也属实过多了,元始一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祭祀要献舞,为什么舞蹈分这么多类,为什么清洁咒和饮水咒只有半句咒语不同,以及,为什么他的聚火咒招出来的竟然是大白仙鹤
拎着胖仙鹤的脖子拧着眉把它放出去,听见那仙鹤仿佛死里逃生般凄厉的叫声,元氏无语jpg。
老祖知道他学的慢,毕竟他收的这三个徒弟点的可都是不同领域的天赋点,太上喜欢追逐道,而通天和元始一个被东皇偏爱一个却更适合修他创的仙道,今日的法术都偏神道,元始学会了才奇怪,待等下了课吩咐他得空来找自己。
老祖以为元始会很快来找他以解答一下今天的疑惑,谁想到上午的早课结束后一直到晚间水榭长廊上泛起晚风他才姗姗来迟,还捎上了通天。
两个人携手而来,元始拉着通天,通天左手里还拿着一个散发着淡黄色光晕的纱制小口袋,两人看起来倒是都很高兴的样子,连一向恹恹不乐的通天都是如此,神态有些疲惫精神却很好,看起来怪开心的。
老祖好整以暇准备兴师问罪,故意露出了不悦的神色,语气微寒,“师长吩咐就这么不放在心上”
元始两人面面相觑,他二人下午在帮太上磨草药,等了晚上又看到一群照夜清(萤火虫)在飞,在身边飞舞着煞是好看,忙着捉它们,后来玩的尽兴才看见池边长廊上他家老师坐在那里看他们才想起过来问安。
元始想了下也没想起来有什么吩咐,心下有些惊奇“老师有什么吩咐我怎么不知道。”
通天回忆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贴近元始说话,“是早间老师叫你去找他那个”
元始一想也是如此,不然也没别的吩咐了,他摸摸头决定实话实说,“老师您也说了是叫我找个得空的时候去,我今儿个又没空。”
“没空你还去扑照夜清!”鸿钧冷下脸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拿出个羽扇敲元始的头,小兔崽子这般惫懒修行的事情也不放在心上,该打。
挨了一扇子的元始苦着脸认错,下次再不敢如此啦,老师息怒哒。通天挑眉,轻手轻脚走到鸿钧老祖身边去拽他的袖子,同样低眉顺眼,伸手把自己的小纱袋递了过去,声音柔柔的:“老师,给你,这个好玩,不要生气。”面上乖巧心下却不以为然,老师这样子不像是动真怒。
鸿钧接过小口袋,瞧见通天抓着他的袖子,睁着滚圆的猫瞳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手上的小袋子,眼里蠢蠢欲动,心神一动打开里面是半袋的照夜清。
尾部闪着银蓝色灯光的黑色小虫趴在他指尖,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光照在他手上映出他白的像霜雪一样的肤色。灯光一闪一闪在漆黑一片的夜色里倒也显得出几分温意,老祖于是拨开那只小虫打开了口袋把半袋照夜清都放了出来。
星星点点的萤光在长廊半空飞舞,不久就四散开来,一眼望去隐约可见漆黑的夜色中零碎的一点亮光。通天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了下去,他好不容易抓来的,老师都给放掉了。
老祖伸手逗他,惹得他抱着袖子往身后躲,看起来神色恹恹委屈又不平。老祖神色淡然没有半分动容,玉京道场才建没多少年,他之前没来得及打理这些俗物今日倒教他两个给抓起来了,只是通天既然喜欢又何必都捉了来,这回都抓光了下次就没了。
老祖瞧一眼就发现元始和通天抓光了玉京山上的照夜清,本就没有多少,一下还给整绝种了。老祖忆起他从血泊里捡回来通天,他长得可怜可爱,举止也乖巧沉稳,只是心性……多少有点狠。
还有待磨砺,只是老祖向来宠他,连带着他想敲打元始的时候,他也敢插话。
老祖将心神收拢看向元始,他趁着老祖逗通天的时候正轻手轻脚往外挪,他是连师弟也不要了,只等老祖吩咐了通天回头转告他,现在则是要开溜了。
无形的禁制禁锢了出去的路口,元始摸到一层坚固的屏障讪讪转回头,瞧见他老师露出冷笑,要命。
“跪下。”
元始能说什么,元始只能乖乖跪好,摆出一副我知错了我听话我超乖的样子。通天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跪,只是看老祖只盯着元始没工夫管他,也就抱着他老师的袖子往怀里一躲不管了。
老祖没空管他,老祖居高临下望着跪在他面前的元始,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元始墨色的发丝,只在头后扎了一个小揪,看起来和通天一样都很乖巧,“为何于修行如此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