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的那一刻,顾余州只感觉到心头莫名悸动,瞳孔微缩很快又恢复了原样,看着打开房门走出来的男人,呼吸也不由地轻敛屏住了。
温谨言…
两人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温谨言低垂着眼眸,脸上神色平淡没有露出一丝诧异。人穿着单薄的白衣,身上松松垮垮地披了件柔灰色的毯子,一缕头发被人用手捎挂于耳后。
他没有想到顾余州会这么快追赶过来,并且进入佘疆。
“咳…”
看人低声咳嗽的样子,顾余州眉头皱下,只听蓝蝶忙说道:“舟先生,这位阿哥是新来的客人,阿爹说没那么多客房,想着先生你这处地方大,可否容他将就一晚?”
某人余光扫了眼屋内仅有的一张床榻:“……”
“舟先生?”
温谨言抬眸看了眼人身后站着的顾余州,对方弯着一双眸着,牲畜无害的模样。无奈地低叹了声,“就一晚。”
“那顾寻阿哥,你和舟先生就早先休息,舟先生身体不好,劳你多多照顾了。”
“好。”
顾余州嘴角上扬,点头答应。
蓝蝶这才放心打着灯笼离开,离开时还冲两人挥了挥手。
灯笼的光亮渐行渐远,直到蓝蝶打着灯笼消失于视线,顾余州这才反过脸来看着温谨言,似笑唤了声:“舟先生?”
“顾寻?”
人抬眸直视对方的一双眼,“顾二爷不在樾京待着,跑这么远亦不怕言夫人担忧了?”
顾余州眸底泛起寒意,嗤笑道:“这话我还想问四公子,病体缠身,跑这么远是为哪般?”
“与你无关。”
人收回目光,冷冷转身进屋。顾余州气得暗暗咬牙,跟了进去。
房门顺手关上,温谨言在人的注视下倒了杯茶水,坐在了窗前。只听他继续道:“四公子,你的龙卫呢?”顾余州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看来他不在这里,你是如何过了洼泽轻易进入佘疆的?”低下身勾唇:“你这般厉害,温族知道吗?”
见人不语,顾余州“唔”了下,笑道:“看来温族知道。”
温谨言抿了口茶,“哒”放下了茶杯,人也不恼,瞳色深幽沉如死潭望进了人的眸色里,“顾二爷想说些什么?你来到这里不会只因为这些吧?”
“当然不是,老子不远千里万里来找你,就是为了把你带回去。”
他愣了愣,还以为这狗东西是为了白源的事。
“带我回去?”
顾余州挑眸:“难不成你真要进那什么雾都去找那破坠子?”
“它不是破坠子!”温谨言不悦地强调。
那是浮煞,是他丢失了六百年的珍贵之物。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温谨言挑眸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找浮煞坠?”
顾余州注意到了人方才的异样,他说:“遇到了一些人,从他们口中得知,很多人在找那玩意儿。”顿了顿“你若去雾都只有死路一条,我有东西还未问你,你不许去送死。你若真想去,就把我带上。”
这话一说完,顾余州便觉得怪异。
谁料这人还不领情,就听温谨言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不劳顾二爷相陪。”
“……”
屋里顿时安静,温谨言起了身,走到床榻前,人把身上披着的毯子放到了一边儿,上榻之前他看了眼顾余州,然后吹灭了烛火,“顾二爷请自便。”说着上榻侧身躺下,背对着对方。
“……”
人嘴角抽了抽,肚子里一堆骂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