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贴紧,轻热的呼吸也在耳边。温谨言头一次与人贴得如此近,竟是忘了将这人推开。
顾余州看着男人渐渐染红的耳尖,在人看不到的角度上扬着嘴角,神色又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保持这个角度…”
然后
长箭破空,瞬矢而发在众人眨眼间,锋利的箭矢直接贯穿了靶心定在了后边三米外的树杆上,箭身嗡咛。
段绪嘴角抽了抽,倒是其他几人半天才回神,拍手叫好。
温谨言失神了片刻,神色转淡,冷漠道:“松开。”
身后的人却没有急着松开这人,笑问道:“四公子可觉得满意?”回应人的是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
喉头干痒难受,又令他忍不住咳嗽起来,整个人在顾余州的怀里咳嗽个不停,单薄柔弱的身子颤栗着。温谨言用手推了下顾余州,拉开点距离。旁边的侍卫连忙上前接过人手上的东西。
他这一咳嗽,顾余州看着人的眼尾发红,心头莫名烦燥起来,“你不是用过药了吗?”
刚伸手准备安抚这人,却被对方抬手打开,“别碰我!”
温谨言冷冷着说,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这温家四公子,可真有脾气,敢对顾余州这样。
天气本就阴冷,这下更冷了。
顾余州的手顿在半空,然后垂下。本就心头的烦躁不止,这下更来了脾气,面色略冷却是笑道:“是是是,温四公子身子金贵,老子不碰了。”
老子还不稀罕了。
温谨言颦蹙着眉宇,不知在想什么,沉默地转身大步离开。
青岚瞪了那顾余州一眼,忙跟了上去。
眼见那抹红色的身影远远而去,段绪忙在他耳边说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哄哄?”
少年眼底的温度随着那抹红色的离开降到了零点,嘴角的笑意也收拢起来。他转头白了段绪一眼,不快道:“老子和他还没好到这种地步。”
再说了,那病秧子莫名发脾气,又不是他惹的,他去哄什么?
段绪一听,脸色变了变又问道:“不是…关系没那么好,你还让他骑你的红云?”
“老子乐意!”
顾余州:病秧子对自己发脾气,不给他骑了。
“……”
只听顾余州接着道:“走,去红雁楼喝酒去!”
段绪不再多说什么。
另一头,温谨言是走回温家的。人全身冰冷,周身更是压抑得让人不敢接近。
温老夫人得到了这个消息,更是发了好大的脾气,“你们就让言哥儿这样走回来?!那青岚丫头了?顾家那小子了?”
管家汗涔涔地说道:“青岚已在伺候公子用药了,至于那顾家二公子…听说是喝花酒去了…”
“啪啦——”
案几上的茶盏被温老夫人抬手就砸在了地上,院内仆人都被吓了一跳,却是没人敢动。
似乎泄了些怒火,温老夫人缓了缓气息,冷冷道:“去西苑看看。”
“是…”
西苑的寒恒轩内,温谨言坐卧在软椅上,时不时咳嗽一会儿。半垂的眸子睫羽轻颤,掩下了霜寒。
刚喝了药,人也没有像平时那般稳定下来。
温谨言挥了手,示意仆人们退出去。就连暗里的姜夜也没有留下来。
通红的炭火让寂静的屋子里没那么冷,屋里安静极了,不一会儿却响起了艰难的喘息声。
颈后的印记又一次滚烫,人全身泛力,刺骨的冰寒深入到了他的骨髓里,人的呼吸由轻到重,仿佛快要在水中溺亡。
疼……
这刻骨铭心的疼痛漫沿全身,心脏的跳动一声接着一声,然后沉寂。他听着自己胸口的声音沉寂,那里太冷了,这让他觉得自己其实是已经死了的。可他还活着,这俱躯壳却是让他害怕……
太难受了……
温谨言强忍着那犹如斧砸针刺的疼痛,这些疼痛不仅仅只是在□□上,更是在生魂里绞织着。人咬紧着牙关。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苍白的脸色,眸里是压抑不住的戾气。
他伸手抓向自己的后颈,指尖扣抓着那条黑龙,想要把给它扣出来。
可当指尖抓破皮肤,伤口又迅速愈合。反反复复,温谨言觉得自己快被折磨疯了。
正如钟离宇说的那样,他就是个怪物。
喝完了酒,许是没什么心情,顾余州提前离开了红雁楼,而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下来了。
顾余州心头闷着气,进入了温家的西苑。人本打算直接回自己的屋子,不轻意间抬眸瞥见了寒恒轩外站着的一干人等,由其是那小豆芽在外边走来走去,满脸焦虑。
他又折了回去。
“你家公子这是又在闹什么脾气?把你给赶出来了。”顾余州玩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