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说,即使万稳不死,他也会上她。”
顿时,啊的一声穿刺着众人的耳朵,柳实茱、柳实萸迅疾跃过长桌,拽开张贞,许思迁的脖颈间渗出鲜血,血液迅速覆盖了牙印,浸红了许思迁的白衬衫。
“一起死吧,许思迁。”张贞狰狞着面孔,冲着许思迁大吼。
审讯张贞结束后,一名刑警押着张贞去了技术科,配合着刑警画出了王良的肖像。
鉴于张贞交代了全部,何酝决定明天释放许思迁。
祁笠说:“逮捕了王良,万稳的案子就能结了。”
何酝应了一声。
坐在一旁的柳实茱嘀咕了一声,“见异思迁。”
柳实萸摊了摊双手,“不对!是见贞思迁。”
祁笠瞅了一眼手表,会议室里的人散去了,何酝也不知去了哪里,案子终于水落石出,也到了回学校的时间了。
过了一会,仍不见何酝,祁笠手中胡乱点着手机,没有何酝的联系方式,也没有微信。起身走出了会议室,刚拐到刑侦支队出口处。
“祁教授,你干么去啊。”彭决在身后喊了一声。
“回学校。”祁笠转身回应他。
“你的车?”彭决提醒了一声。
“哦,车在学校,没油了。”祁笠说。
彭决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对着祁笠晃了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我送你。”
“不用,我打车。”祁笠说。
“真不用吗。”彭决笑着说。
彭决望着祁笠转身走出了刑侦支队,他点开手机,嘴里嘟囔着何酝,找到最置顶的一个群,“祁教授,没开车,走着回学校去了。”点了一下发送,醒目的几个字显示在群里。
“你快拦住祁教授!”柳实茱发来一条震惊的语音。
“祁教授,到哪了,我送他。”柳实茱发来一条语音。
刑侦大楼不远处有一个公交车站,祁笠伫立站牌一侧,望向前方,铺着沥青的道路偶尔飘过一辆车,两辆车,三辆车……他在心里默默数着。
祁笠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一阵夜风掠过,身子感到一阵凉意,瑟瑟发抖,额间的碎发胡乱地摇曳着,他似乎听到一声“祁笠。”
又出现幻听了吗,怎么会幻听,难道药物失效了吗。久而久之习惯了幻听,祁笠一动不动地站在风中,内心不再挣扎,安静地等着幻听自动消失。
恍惚间,祁笠发觉左侧路灯下,映出一个身影。而这身影早已刻在骨血里,无比熟悉。他的手指抖动了一下,听到一声,“怎么没开车。”何酝站在他身旁,偏头望着他。
“哦……没油了,就没开。”祁笠躲闪着何酝的目光。
“我送你。”何酝说。
“很远。”祁笠说。
“没事。”何酝说。
“已经约好了网约车。”祁笠说。
何酝伸手夺去了祁笠手上的手机,点了几下,取消了网约车,“走。”
祁笠沉默着跟在何酝身后,刚好相距一步之远。微抬起眸子,还是比他高,瞧着何酝的背景,陷入了痴呆。须臾,抬起手,掐了一下脸腮,是疼的,这次不是幻听也不是幻象,全是真的。
夜晚的秋风迎面吹来,祁笠的视线完全落在何酝身上,不觉得凉意而是一股暖流拂过他,
走着走着,扑通一声,何酝急速转身,双手悬在半空中,整个人呆住了,全身僵硬着。
祁笠双膝跪地,整张脸铺在何酝双腿之间。祁笠尴尬极了,转动着不安的眼神,双手拽着何酝的西裤僵在那。
何酝没有出声,一动不动地站着。
为了避免尴尬,祁笠尝试着拽住何酝的西裤站起来,但并不如愿。双手开始缓慢向上摩挲,找到一个他觉得合适的位置,停下了动作。
祁笠再次揪扯何酝腰间的衬衫,而何酝的衬衫底端正整整齐齐地掖在裤腰里,祁笠并没多想,双手同时用力一扯,准备一鼓作气地站起来。
“别动。”何酝压低声音,急速地说。
“抱歉啊,不知怎么回事,踩空了台阶,你先忍一下,我先站起来。”祁笠一边说,一边用力揪扯衬衫,双手触碰着何酝的腰间,忽然间察觉到何酝抽动了一下。
“别动!先别动!”何酝俯视着祁笠,眼神聚集在祁笠的脑袋上。
祁笠真的没动,只是微微抬头,这下不好了,祁笠的脑袋像是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祁笠猛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啊……对……不起。”
何酝蹙着眉,屏声息气,等待着夜间的凉风一波波地吹过,须臾,低沉着说:“你别动。”
然后向后退了一步,弯下腰,双手握住祁笠的上臂时,他愣了一下。
视线落在祁笠的手臂上,细嫩的上臂完全被他的手心圈住,手心仍是空荡荡的,内心猛然咯噔了一下,“太瘦了,人怎么能比高中时还瘦。”
何酝扶起祁笠,单膝跪在沥青上,伸手卷起祁笠的裤子,“膝盖上磕了一层皮。”
祁笠说:“没事,很快就好。”
何酝起身,再次弯腰,一手将他抄起。
祁笠余光扫视着周围,神色慌张,不停地挣扎着,“快放下,这里是刑侦支队,快!”
何酝无视挣扎的人,直径走进刑侦支队,将祁笠放在副驾驶座上,“待着,别动。”然后关上车门,又按了一下车钥匙的锁键,滴一声,一辆黑色迈巴赫锁上了。
刑侦楼大厅入口处,柳实茱、柳实萸、彭决瞅着何酝单膝跪地,然后抄起祁笠进了车子,又听见锁车声,目睹着何酝一路跑进大厅,直接掠过三人,冲着一名值班刑警,“医药箱在哪。”
值班刑警递给何酝医药箱后,又飞奔向车子。
“不对劲,总觉得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柳实萸微微屈着双膝,额头顶着玻璃门,双手扒拉着玻璃。
“原来是这里不对劲。”柳实茱同样微微曲着双膝,额头顶着玻璃门,双手扒拉着玻璃与柳实萸肩并肩,肩靠肩。
彭决抬起双手,同时敲了一下柳实茱、柳实萸的头,“别魔怔,下班了。”